卢珊珊看的当时羞红了脸,但还忍不住想仔细瞧瞧;艾洛蒂脸上也泛起红晕,不过说话还是很正经的:
“咱们得想个办法,我看这样下去阿瑞斯怕是要吃亏的!”
“别着急,我在看那道阴光的来头,看明白了也许就有破敌之策。”赵梦洁道,她说话的同时,也尽量压制住本能的冲动,不把目光往项骜身上瞧。
而后者这会儿可顾不上这么多了,一看形势危急,当即用手搓动额角金色头发,引“阳火”出来。
只是原本无论在实力还是气势上都能稳占优势的他,这次不行了。
虽然金色火焰也在身上飞腾不已,但总量和对面比纯属小巫见大巫,差距类似于一根火柴和一把火把的区别,毕竟火柴烧得再旺,也不可能和比自己大这么多的火把争高下。
长话短说,诺阿贵仗着这种加持猛打猛冲,一举扳回劣势,两边兵器再次磕碰时,“阳火”不敌规模上占据绝对优势的“阴火”眼看着就小了下去,每碰一次便小一圈的情形重现,只是位置调换了。
不仅如此,“桑门剑”也被烧的通体发光,虽不至于熔融,但稍微碰一下就会火星四溅,只是不管那光还是那火星,都是蓝色的。
项骜有心使用精神力或者“尸胡生态”看看能否打破僵局,但瞧着眼前“阴火”的势头,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前者恐怕根本无法穿透这样的等离子体,后者干脆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那些生物只要沾上这个,必被烧的连渣都剩不下。
这边也想明白了,怪不得这婆娘愿意放弃坐骑,妈的那是因为这“阴火”烧成这样“小恶人”肯定也受不了,骑过来非得被活活烧死不可!至于光屁股发动裸战,则显然是为了让这道光能更高效传导能量准备的,或者说这光只有直接接触皮肤时才管用,如此全脱了自然是效果最好的;总之没有一条不是精心设计过的,不是想置我自己于死地的。
战斗又持续了几个回合,此时项骜的劣势已经很大了,他要不是仗着腿脚还够快,早已被追上连砍带戳死无全尸了。
他倒不怕被“阴火”直接烧,因为有上次的经验,被这玩意儿缠上虽然很疼,不过以自身的体质,硬扛着问题不大;真正要命的是诺阿贵除了身上的火旺之外,其基础属性也跟着一起暴增,这种幅度远远超过刚开始只是脱掉甲胄时的提高;那快到招招都能撕裂空气产生音爆的恐怖速度,那双剑齐攻密如暴雨的攻击频率,这些加在一起都极为致命,一个不留神便要原地重开,所以眼下除了避其锋芒之外,别无选择。
在项骜苦苦支撑的同时,赵梦洁也终于看出了点门道,她道:
“这光是被‘高斯战士’召唤过来的,但来处非常遥远,是一种纯净至极的阴光,可我不知道它的来历,也想不到什么克制的办法。”
说完这话,顿了一下后,她接着说:
“各位,等下我会直接杀上去助阿瑞斯一臂之力,不管对方还有什么后手,我都不能看着他落败身亡,大不了拼上这点身家罢了。
你们随意,我现在提这个,不是为了让谁和我一起,而是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提前知会一声。”
话音落下,赵梦洁已经做好了即将出击的准备;而在这之前,艾洛蒂和卢珊珊异口同声道:
“我也去!”
“你们都去了把我闪下不太好吧?等下我去了画个圈圈诅咒那疯女人,相信我,还是能有点用的。”江川桓道。
“没有他我在‘辛尔迪巴’吉凶难料,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算我一个。”独角鲸道。
她发话了,带着七宗罪以及“全活人”、工匠也加入其中。
余杭想说点什么,但被赵梦洁打断了:
“你就不必了,在这里等着吧。”
然后看向主力之中唯一没有吱声的路西法,问:
“你不来吗?”
“我是这里的指挥,你们想擅自行动居然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我的建议是在这里好好待着。听听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悲壮是挺悲壮的,但人家那边只有诺阿贵自己吗?咱们是整体都处于劣势的好吗?
一旦主动发起群战,这里谁都讨不到好果子吃。”路西法道。
“吃不到好果子我就连树都给它拔了!你不来没问题,但你得明白,我的所有决定都只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在征得你的同意!”
“哎!等一下,我好像知道这光是什么来路了!”
江川桓自始至终也都在观察那道“阴光”,只是观察的切入点和赵梦洁不一样,现在到了不得不发之际,突然有了大进展。
差点就要启动身形的后者一听暗自刹住脚步,问:
“快说,看出什么来了?”
“这是‘幽萤’啊!那颗至阴的星!”
赵梦洁听到这个词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什么,遂道:
“你是说‘太阴’?和太阳相对的那个?”
“对!它的存在对维持阴间的稳定有极为重要的作用,甚至也可以说正是源源不断攫取它的能量,阴间才能存在的,这和太阳对阳间,对人类的意义一样重要。”
“你们等一下,太阴不是月亮吗?和日头一黑一白,分出了一阴一阳。”卢珊珊道。
“当然不是,月亮的能量只能说会滋养喜阴之物,但到底也不过是在反射阳光并屏蔽了其中的阳性部分而已。
而这个‘太阴’在天文学里指的其实是‘天狼星’,也是一颗恒星,只是发出的光,是阴光。
在阴间,‘太阴’被称作‘幽萤’,太阳则被称为‘烛照’,这两个名字也是在玄门中最常用的。
难怪诺阿贵的强化幅度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让‘太阴’的能量直接注入到体内,这要是接收效率再高一些,让她原地飞升都不成问题!
但即便不飞升,在此等状态下,这女人也拥有了半仙之体的势力,阿瑞斯虽然命格贵不可言,可潜力尚未被挖掘出来,那就是以凡人之躯对抗一个半仙,焉有不败之理?
也是幸亏‘桑门剑’有一层星君身份在,才能硬扛这么久的!”江川桓道。
“说了这么多也只是讲清楚了来历,怎么破局有办法吗?”
“她用‘太阴’,那咱们就得利用太阳,只是这可是在地下,阳光怎么照的进来?
而且即便照进来了,也只是很小的一缕,利用总量和诺阿贵这种没法比的。
除非我们谁能将阳光聚拢在一起直接轰击阿瑞斯的身体,否则谁来了也回天乏术。”
“你说的这种手段,那得是多高的修为才能做到?!不用再想了,即便想不通那就来硬的吧!”
赵梦洁说完二次准备出击,结果又没出得去,因为战场上出现了巨大变化——
真的有一道由阳光聚拢成的光柱从项骜身后射穿一切阻隔照了进来,也和“阴光”对诺阿贵一样,如聚光灯似的,包裹住身体寸步不离。
而且这道光,不论粗细还是亮度,都远超对面那个。
至于这道光是哪里来的,这还要从头说起。
其实当赵梦洁第一次要冲出去时,这边已经要够呛了,不仅皮肤无处不在刺痛,连两个眼球、鼻孔乃至肺腑都是这般。
两只眼睛疼得不停流泪,几乎要睁不开,空气稍稍吸入一点,整个肺子和气管都痛的要炸开似的。
可以说在Gcp被催泪瓦斯熏的经历与这个比起来,简直是过家家一样。
状态到了这步田地,那战斗力自然是没有保证了。
他想去摸出宝砖反戈一击,但手摸空了才意识到此时自己是光着腚的,放置宝砖的携行装具早被烧毁了,砖本身也掉在了不远处。
虽然是不远处,可这个眼只能眯成一条缝的样子,想跑过去找到完全没戏,更不用提还有个诺阿贵一步紧似一步的持续追杀。
某个瞬间,忽得感觉这次难道要完了?完了也行,总好过学姐等人过来帮忙再被这“阴火”伤到。
他们是万万抵挡不住这玩意儿的,如果为了自己而连累了这些许过命之交,那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法瞑目。
思绪及此,脑中没来由的响起了一个声音,有人进入意识中在说话。
项骜的第一反应是赵梦洁,但一听不对,这是个男的。
只听他道:
“小子,这就绝望了?别忘了你背后站着的是谁。”
想到了!这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可以一句话便让“桑门剑”认怂、给自己释放“阳火”能力的高人。
正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阳光透壁而出,密如铁桶的将人圈在了里面。
也在这一刻,原本一切由“阴火”带来的不适感全部烟消云散,什么眼睛刺痛,什么肺要炸了,什么皮肤上好像扎了几万根针,统统滚到了九霄云外。
不仅如此,无论诺阿贵再怎么舞动双剑,企图让蓝色火焰包围自己,也都不再起丁点儿作用;那道金光,为他抵挡住了一切来自外界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