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能多想,越想,心中的恨意便越多。云凌奕这样也挺好的,有恨,却又被云大哥等兄弟家人保护的很好,没有接触过多黑暗的一面,也不需要他去接触。
除了家人的离世让他被迫突然成长,但其他的,他的性格就不适合做那些,阴暗算计的事情。
这样就很好。
他们这几个一同长大的人中,总要有人手中是干干净净,心灵亦是澄净如水的,偶有波纹渐起,却终归于平静无波,清澈见底。
裘冀礼走了,云凌奕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浊气,月曦欢见此,有些好笑,“怎么,你很怕他?”
云凌奕朝她翻白眼,无语道:“你这话说的,他可是摄政王,权势滔天,一句话就能要了我的小命,我当然怕了。”
嘴里说着怕,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见也不是真怕裘冀礼这个人,也不是真怕裘冀礼会无缘无故要他的命的。偏还要做出这番姿态来,也是够了。
月曦欢也不揭穿他的把戏,只是转移话题,提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怎么在这?殿试过去这么久,按理也该轮到你们这些新人上值点卯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新科进士,入朝之前都有回乡省亲的假期,算是给我们衣锦还乡的荣耀。”
“寒窗苦读十年,科举多年,为的也是当官和衣锦还乡这一刻了,我与你家安安都是京城的,不用假期也行。”
“其他人却不一样,我大哥就和我说,最近还是别先入朝为好,让我等其他人一起,到时候也不用太显眼。”
他不说,月曦欢还真把这一茬给忘了。
主要是她家安安也没说要入官场,所以她就没有想起这茬;更何况最近事多,她也没顾得上,而且风知然还在护国公府,也没回老家省亲,导致她还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现在听云凌奕如此一说,她也明白云家大哥的做法,最近朝堂确实会不太平,云凌奕这种小白新人,虽然官职不高,权利没有,但还是能避开就避开的好。
而且枪打出头鸟,在其他人都没进官场前,只进了云凌奕一个,难免把别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对他的发展跟前程都是不利的。
这样看来,云家大哥还是从前的云家天之骄子云凌志,政治敏锐度还是这般敏感犀利。
“云大哥说的都是为你好,你听他的没错。”月曦欢只这样说。
“不说我了,你怎么出来了?这几年,可是难得见你在外逗留呢。”
云凌奕这话,有好奇,也有打趣,月曦欢不欲与他多说靖安王府里的事,只说是为了她二姐姐快出嫁了,出府来淘点好东西回去,到时候给她二姐姐添妆。
这个云凌奕知道,他姐姐出嫁时,家里的姐妹兄弟都有给东西添妆。那靳家二姑娘出嫁,靳家的其他人的添妆礼,恐怕也是早早就备好的,现在出来淘宝,指定是嫌给的添妆礼太少,想多给点了。
“明白。”云凌奕点头,“那你现在还去吗?要是去的话,我陪你去。”
月曦欢再次把花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被破坏的心情已经好转,自然还是想去的,“去,看看外面都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二姐姐带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热闹的街市上,云凌奕一路上都在给月曦欢介绍各种店铺。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被几个同样衣衫破败、面容狰狞的中年乞丐欺负着,周围的人都在冷眼旁观的看着,根本没人伸出援手。
有几个人说了几句向着小乞丐的话,被那几个中年乞丐凶狠地看着之后,也是敢怒不敢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人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小乞丐,招惹几个看着就不好惹的中年人,虽然他们是乞丐。
月曦欢眉头一皱,只觉得流年不利,出门没挑对日子,一出门就遇不到好事!
她刚要上前,云凌奕已快步走了过去,跟着他的小厮护卫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帮着他三两下就将那几个欺负人的乞丐赶跑了。
小乞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又感激地看着云凌奕,月曦欢走上前,从荷包里掏出些碎银子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犹豫着看着面前的几人,见他们没有恶意,那姑娘手里的银子也是真心要给的,不是耍着他玩的,颤抖着手接过那纤细瓷白的手心里的银子,千恩万谢后跑开了。
月曦欢给了木棉一个眼神,木棉点头,然后跟了上去。
月曦欢这才笑着对云凌奕说:“你这性子,还真是见不得人被欺负。”
云凌奕挠挠头,“本就该如此。”
之后,他们继续逛珠宝首饰铺,还有绸缎铺。
别说,月曦欢还真在一家首饰店里看中了一对红宝石耳环,色泽艳丽,款式新颖,最重要的,是喜庆,很适合二姐姐这个准新娘子。
云凌奕看出她的心意,悄悄付了账。
月曦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骂他乱来。这东西是给她二姐姐添妆的,由他给了钱,那算谁添的妆?
说归说,月曦欢心里还是暖暖的,难为他有心了。所以她也没有非要把钱还回去,或者不要这对耳环的意思,就当是云凌奕给她二姐姐添妆的好了。
两人又连续逛了好几家铺子,有能看的上眼的,月曦欢都要了,只是没让云凌奕再付钱。
笑话,她又不是没钱,何必用他的钱给她二姐姐买东西!
再说了,这些东西在月曦欢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值钱玩意儿,也就是造型设计的格外精巧好看,买回去给靳琉璃戴着玩也不错。
也就是她是个富婆,才觉得不值钱,几百上千两的东西,眼都不眨一下,就让人包起来,木槿跟在后面付钱,把个掌柜的乐的合不拢嘴,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
云凌也被她的大手笔惊了一下,没想到啊,护国公还挺富裕,这么多的钱给她就用,完全没有一丝心疼。看来护国公府宠爱她的传闻,比传闻中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