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受伤的第二天,可雅安给自己开的药方很给力,外敷的药也效果很好,再加上雅安这个身体虽然先天不足,可内力还是有的,毕竟魔教的功法还是很厉害的。
于是,雅安用了早饭,又服了药之后,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不那么惨白了。
这让一院子的下人们松了口气,至少从表面上看,雅安不像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了。
邱冷凝在自己屋子里冷静了一会儿,又在院子里独自练了会儿剑,以发泄心中难以磨灭的憋闷和不知为何燃烧起的……火气。
雅安虽然独自吃着餐桌上秋月给端来的早饭,可耳力超群的他,也是能听到邱冷凝有些乱了的剑法。
虽然在外人看来,根本觉察不到。
可邱冷凝和雅安都知道,他的心乱了,剑法也就乱了。
雅安吃早饭的时候,唇角也略带了一丝笑意。
秋月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便问雅安,“殿下觉得哪个好吃?明日还让他们做。”
雅安依旧笑着,指了指一道甜品,“这个,我爱吃甜的。”
秋月便笑着,暗地里记住了雅安的喜好。
雅安慢悠悠的吃着早饭,以为邱冷凝练完剑,就会一起来,结果他练了好久,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来……他是故意避开自己的……
雅安唇边含笑,站起了身,“我去书房温书了,庄先生要是来了,直接接引到书房去就好。”
秋月应着,和玉圆很有眼色的扶着雅安,让他不至于站起来的时候太吃力。
“好,那一会儿药膳也送到书房去吗?”秋月问。
“嗯。”雅安任秋月搀着,走去了书房,路过院子的时候,看了一会儿还在练剑的邱冷凝。
也许是练得时间长了,也许是日头有些大了,也或许是他乱了的心,让他乱了分寸和章法,总之,现在的邱冷凝身上附着着薄汗,这在以往……是不会有的。
雅安的视线随着邱冷凝的身影移动,让邱冷凝更觉得如芒在背,本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却让邱冷凝觉得浑身更加燥热,如同雅安正用灼热的火,炙烤着他的周身。
乱了,一切都乱了……
雅安看了一会儿,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他会走火入魔,或者自己扎了自己的脚,就微笑着进了书房。
察觉雅安进了书房,邱冷凝连忙收了剑势。
他也怕自己再练下去会出事。
收剑,望了书房一眼,便回自己的房间去洗漱。
刚用过早饭,庄先生就来了。
邱冷凝算是亲自引领着庄先生进的书房。
一踏进书房,正看到雅安倚靠在木椅上,后背垫着软软的棉垫,想来是秋月她们想出来的主意。
正拿着书看的雅安,显然没注意到他们进来,还在阳光下专注的看着书中的文字,专注又安静。
青白的皮肤,因为刚刚喝过补血的药膳,又在阳光下晒着,而有了一抹红晕,显得整个人终于了些健康的气色。
“殿下,庄先生来了。”邱冷凝还是率先打破了书房里的平和气氛,轻声对雅安说。
雅安这才回神,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到站在门口的庄先生和邱冷凝之后,将书本放下,秋月有颜色的伸手,将雅安搀扶起身。
雅安微笑着躬身,“庄先生。”
庄先生笑着走进书房,看了看雅安手中的书,“嗯,勤而好学,看到哪儿了?”
雅安将书本递给庄先生,庄先生看了一眼,便知道他读书的进度,便问,“可有惑?”
雅安偏头想了想,“可能是学生愚钝,还不曾有疑惑。”
庄先生笑了笑,“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庄先生落座之后,示意雅安和邱冷凝也坐,然后便问了几个书中句子的释义,以及引申出的论题。
雅安答的有理有据,也能触类旁通,还有自己的见解融合其中。
庄先生满意点头,又转头去问邱冷凝,邱冷凝当然也读过这些书目,只是他的理解比起雅安,更为深邃,且贴合时政。
两人都回答的很有自己的主见,庄先生很是满意,便开始新的讲学。
一个上午,庄先生讲的很尽兴,因为雅安和邱冷凝都很有头脑,每段讲学都有回应,且都答的很让庄先生满意。
只是习字时,雅安显得有些疲累似的,笔触不如邱冷凝先前展示的那样稳。
字迹还是邱冷凝给看的那个字迹,只是运笔稍显虚浮。
庄先生仔细看雅安,额头上有细密汗珠,虽然精神专注,但已经看出他的疲态。
“五殿下是不是身体不好?”庄先生还是问了出来,“这半日的课程……有些疲累?”
雅安也知道,自己硬撑一上午已经快到极限,虽然平时来说,自己的体力也不是很好,可现在后背毕竟有伤,现在运笔习字,确实牵连左背,是有些疼的。
“可能以前闲散惯了……”雅安露出一丝抱歉,“让先生见笑了。”
庄先生笑着摇头,“也没什么,殿下天资聪颖,已经很难得了……若是累了,那就下午再习字好了,明日我再来给殿下批注就好。”
雅安只好笑着道谢,“有劳庄先生了。”
邱冷凝也就跟着庄先生一起出门,送到小院门口。
“稍后,陛下让我前去御书房,”庄先生对邱冷凝小声说,“想来是要问问五殿下课业情况的。”
邱冷凝静静听着,并没有插话。
庄先生在门口顿住脚步,转头看向邱冷凝,“你也知道,陛下要问的,是五殿下是否有能力承接他想要给予的权和利。”
邱冷凝点头,“殿下他……以前闲散惯了。”
庄先生叹息,“入了这道门,哪个还能闲散?”
“而且……以这位五殿下现在的资质和能力,日后,也绝非池中之物,该是他的,旁人也绝拿不走,”庄先生说着,看向邱冷凝,“只是……当滔天的赏赐和权利到来的时候,他能否承受的住……这也还要看你了。”
邱冷凝明白,庄先生说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能为雅安做什么,而是邱家,也就是尚书府能为雅安做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