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游戏虚拟仓盖打开了。
虽然虚拟仓自带了睡眠模式，但肯定是比不上床上睡的自由舒服。
不过对于熬夜打游戏的老手华千而言，从虚拟仓里醒来是常有的事儿。
她揉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脑海里的闹铃还在反复回荡着。
圾拉着拖鞋闭着眼挪动到了浴室，洗漱时甚至困得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镜子里，她的头发丝顽固地朝着各个方向翘着。
直到洗漱完，华千又闭着眼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摸出了衣服换上，时间刚好精准地过去了十分钟。
布料扎实褶皱规整垂感完美的窗帘有让房间内不分日夜的潜力，不过华千习惯留出一道缝。
这样每一个有阳光的日子，都会一大早嚣张跋扈地擅自挤入房间，连带着光路之中悬浮的灰尘颗粒都在闪闪发光。
“唰啦”——
华千拉开了窗帘。
本来是她困得一点都不想睁开眼，这一下是耀眼的阳光刺得她完全睁不开眼。
不过好在光线比闹铃更有效，她终于清醒了不少。
随手挑了个早餐，她就要拎着垃圾出门赶早高峰挤地铁上班去了。
现在这个季节，当第三个闹铃响起时立即起床，到收拾干净出门正好十二分钟。
是华千测试过很多次的极限时间。
但凡慢一分钟，她将赶不上迟到前的最后一班地铁。
今天不太走运，华千所在这节车厢里的人很多。
不过她不想动也不能动，因为从这节车厢下车抵达公司是最近的一条路线。
早高峰不会很吵闹，除了列车运行的背景音，周围只有呼吸和报站广播的白噪音。
人多也有好处，前后左右传递来的支撑力，令华千握着把手就这么稳稳的站着再次闭上眼。
“顺利路到了，开左边门。”
直到地铁广播响起时，华千睁开眼。
在大步踏出地铁站的同时戴上了耳机，她的胃和她的精神同调苏醒。
短暂的回笼觉其实并不能够抵消疲惫，但是华千再不醒，铁定就要迟到了。
吃完最后一口早餐，包装袋扔进电梯门口的垃圾桶里。
华千瞥了一眼四部正在运行平均15楼以上的电梯，半步都没犹豫，立刻扭头拐进了楼梯间。
爬上12楼时，华千终于吊着一口气冲进了挂着“理想国”金属铭牌的工作组里，赶在最后一分钟打上了卡。
正巧副组长行云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揣着裤兜从组长办公室里溜达出来，胳膊下还夹着一份文件夹。
他看着正扶着墙大喘气的华千，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咖啡：“哟，赶上了啊！”
华千听见响，抬头和行云点了点头，既是回应也是问好。
她此时半条命都没了，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到华千终于缓过一口气，挪到自己的工位。
第一眼看到的亮色，是桌上的花瓶里放着的一支盛放的黄月季。
干净透明的花瓶上还有不久前清洗过的痕迹，花瓣上也有残留着的晶莹水滴。
仅仅是看一眼就能被这朵月季散发的生命力感染到。
华千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她端起桌面的水杯喝了一口，不出意料是温水。
隔壁工位的曾流水已经开工一会儿了。
余光瞥见惯性踩点选手华千，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往椅背上一靠，转过来了半拉身子。
“今天是什么？”
“黄月季。”华千回答曾流水的同时举起桌上的花瓶，也让黄月季的生命力扩散到了隔壁工位。
曾流水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也染上了笑意。
理想国是这栋楼里太过普通的一个游戏工作组了，甚至不久前才刚经历过一次大重组。
要不是组长桑迟迟懒得想新名字，完全可以说是开了个新组。
曾流水一开始是理想国接项目临时找外包来的，但是人员流动来流动去一直缺人手，合作也算是愉快。
所以愣是从零时工干成长期合同工了。
不过现在曾流水已经不会像是刚进组第一天那样，被华千身边体贴到有点超过的男朋友梅西耶震惊到。
梅西耶隶属10楼另一个繁忙的工作组，不过他每天早上都会提前来12楼给华千准备花和水。
永远是盛放的鲜花，永远是适口的温水。
华千和梅西耶是相互的白月光。
这是曾流水从和华千同期进组的工友帝雀那里打探出来的。
虽然帝雀本人言辞否认“白月光”之说，但是曾流水已经看透了他。
他没机会了——因为梅西耶的爱从无例外。
而且华千很开心，她和梅西耶相处时的情绪安定又放松。
现在，华千坐在工位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整个人才缓缓开机。
不过她是准备好进入工作状态了，她的设备还没有。
“副组，我显示屏坏了——”
于是华千又起身，去找管采购审批的行云申请换设备。
行云非常严谨的亲自过来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实是坏了。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没立刻同意华千更新设备的申请。
而是给她推了一个维修店老板的联系方式，寄希望于先救一下。
肆的店就在公司楼下，是行云不久前倒手二手设备时意外认识的。
华千就知道行云没那么爽快，于是老实联系了老板麻烦她上来一趟。
但是肆没有公司的门禁，所以华千得亲自下去接一下人。
“你就是显示屏坏了的那位客户？”
“对，跟我来吧。”
华千的目光在看见肆的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数了下她的耳钉数量。
两边六个。
当华千领着肆回到12楼工作室时，理想国已经先来了两位新访客。
组长桑迟迟甚至特地从办公室里出来迎，连带着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一起。
曾流水的目光越过新访客和门外的华千遥遥对视了一眼，华千立刻就明白来的是谁了。
她俩早就得到消息八卦过的新同事，带资进组的两个毕业生。
“各位前辈们好，我是巫马祖如纳，可以叫我阿祖，很高兴能加入理想国！”
“各位前辈好，我是聂风黎，以后请多指教。”
两位小财神意外地很懂礼貌，所以初次见面氛围还算友好。
桑迟迟和行云是组长，带教工作肯定落不到她俩头上。
哭毋去出差了，帝雀这个纯i人，宁愿多干点活，也完全带不了小孩。
于是华千和曾流水一人分到一个新人。
桑迟迟将她俩安排在了华千和曾流水身后早就辟出来的新工位上。
肆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三两下修好了华千的显示屏，顺手还给她清洁了主机设备。
一来二去熟悉了不少，所以午餐的时候华千留肆一起去公司食堂，加上刚进组的新人，浩浩荡荡一帮人坐满了两张桌子。
刷行云的饭卡。
梅西耶也按时出现在华千身边的位置上，不过身为组外成员，他的饭是自费的。
梅西耶所在组工作强度很大，他的午休时间不多。
不过还是在走前将橘子给华千剥好放在她的手心里。
“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哥难得回来，家庭聚餐。”
“嗯，好。”
“晚点给你打电话。”
华千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曾流水喝了一口汤，满意地在两个新人脸上看到了和自己进组第一天如出一辙的表情。
因为上午修显示屏和带新人熟悉组内事务，一些被耽误的工作都累积到了下午。
不过聪慧如华千，她还是紧赶慢赶在下班前完成了。
在地铁上，华千挑好了今天的晚饭，美美和外卖同步到家，盘腿坐在沙发上就着新剧小酌一杯。
梅西耶的家庭聚餐显然吃了很久，华千洗完澡后没有继续等他的电话，就照常跨入了VR游戏虚拟仓内。
在库里挑游戏的时候她才想起，桑迟迟今天下午给了她一份游戏文件。
说是组立申请到了公司的重点项目内测名额，让她有时间可以试试水。
只不过当时华千在忙，所以并没有立即打开那份文件。
这是华千的意识渗透进入VR虚拟游戏世界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她玩游戏总是很沉迷，不知不觉就会不知时间为何物。
不过今天可能是上班有些累了，游戏仓的疲劳提示还未响起，华千就已经陷入了沉睡。
......
......
VR游戏虚拟仓盖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