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天地失色,九重天穹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仿佛苍天之眼被强行睁开。狂风裹挟着破碎的星辰碎片席卷而下,大地在龟裂中发出悲鸣,无数被镇压在深渊的古老怨灵趁机挣脱枷锁,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吼。林渊立于废墟之巅,黑袍猎猎,双瞳中浮现出古老的符文,一左一右,如阴阳轮转,正是失传万古的「真名之印」。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我之名为——林渊,非天所授,非律所定,乃自混沌中觉醒,自血火中证道!”
话音落下,镇神塔第七层轰然崩塌,碎石如暴雨般倾泻,烟尘弥漫中,一道被锁链缠绕万年的虚影冲天而起。那虚影周身缠绕着九道金色锁链,每一道都镌刻着天律铭文,锁链的尽头连接着九重天穹的虚无。逆命者的残魂在空中扭曲,周身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却在看到林渊的瞬间,缓缓跪下,低语如风:“终于……有人走到了这一步。天律非天,只是枷锁;神权非神,尽是谎言。你,才是真正的‘裁断之影’。”他的声音带着穿透时空的沧桑,仿佛将无数纪元前的悲歌重新唤醒。
与此同时,东方天际泛起猩红的黎明,那不是日出,而是亿万夜魇之影的汇聚。它们自幽冥深渊的裂缝中爬出,自遗忘之海的漩涡中浮现,自被抹去的纪元残片中苏醒。有生着十二翼的堕魔,有浑身缠绕着诅咒符文的巫尸,有被天律斩断头颅却依旧执戈而立的战魂……它们如黑潮般席卷苍穹,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每一道嘶吼都承载着被抹去的记忆。它们曾是被天律镇压的“异端”,是被定义为“灾厄”的自由意志,此刻却在林渊的召唤下,汇聚成足以撕裂天穹的力量。
林渊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柄由纯粹暗影凝聚的长剑。剑身流淌着远古亡者的低语,那些声音交织成一首悲壮的史诗,诉说着无数被天律抹去的抗争。剑锋所指,虚空崩解,露出其后扭曲的时空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一个被天律篡改的平行世界。他轻声道:“今日,我不为成神,不为称帝。我只为——审判。”声音落下,他周身涌出无数暗影锁链,将空中挣扎的逆命者残魂缠绕,锁链上的符文与真名之印共鸣,竟开始吞噬逆命者身上的天律枷锁,将那些枷锁化为齑粉。
话音未落,天穹之上,十二道金光自九霄垂落,化作十二位身披星辉的“天律使”降临。他们脚踏祥云,身披由星辉织就的铠甲,面容冷漠如冰,眼眸中跳动着金色火焰。为首者手持“律令之杖”,杖顶镶嵌着一枚流转着混沌光芒的晶体,那是天律本源的核心。他俯视林渊,声音如天钟轰鸣:“林渊,你触犯天规,唤醒真名,煽动夜魇,罪当永锢于虚无之渊。念你修行不易,若此刻自毁真名,尚可保留一缕残魂,入轮回重修。”
林渊冷笑,剑尖轻抬,指向苍天:“你们口中的天规,不过是强者书写的奴役之约。你们所谓的秩序,是用亿万生灵的沉默堆砌而成。”他话音未落,周身暗影骤然暴涨,化作千万柄黑剑直冲天律使。天律使们挥动律令之杖,金光化作屏障,黑剑撞击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竟将屏障击出蛛网般的裂痕。
与此同时,夜魇黑潮已至,堕魔挥动着腐蚀一切的羽刃,巫尸抛出能吞噬灵魂的骨矛,战魂们高举锈迹斑斑却仍残留着战意的兵器。天律使们纷纷结印,天穹降下无数金色雷霆,每一道都带着净化之力,将夜魇化为灰烬。但夜魇们前赴后继,他们的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化为更纯粹的黑暗能量,反哺林渊的暗影长剑。
林渊一步踏出,身影已至天律使之前。他的剑,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让整个宇宙为之震颤。那一剑,不是攻击,而是“宣告”——对自由的宣告,对真相的宣告,对——新纪元的宣告。剑锋划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碎裂,露出其后被天律掩盖的无数平行时空,每一个时空里,都有被镇压的反抗者正抬起头,眼中映出林渊的身影。
天律使们面色骤变,为首者怒吼道:“逆贼,你竟要撕裂天幕,暴露天律之耻!”他挥动律令之杖,天穹骤然降下九道金色光柱,每一道都化作囚笼,将林渊与夜魇分割。林渊却浑然不惧,剑锋一转,暗影之力骤然凝聚成一道通天巨刃,竟将九道光柱尽数斩断。光柱碎裂的瞬间,无数被封印的哀嚎从中涌出,那是无数纪元前,反抗天律的失败者们留下的最后悲鸣。
镇神塔彻底崩塌,化作漫天尘埃,而尘埃之中,一座古老的碑文浮现——《万灵真名录》。碑文高千丈,宽百丈,通体由混沌玄石铸就,其上密密麻麻刻着所有被抹去的名字。林渊伸手触摸碑文,指尖所触之处,一个名字骤然亮起,浮现出一段被掩埋的史诗:那是一个被天律诬为“渎神者”的少女,她因质疑天律的公正,被抽去魂魄,制成镇神塔的基石;另一个名字亮起时,显露出一位以血肉之躯硬抗天劫的狂修士,他宁死不屈,只为证明“天道不公”……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被天律掩埋的悲壮史诗。
林渊的眼中燃起炽烈的怒火,他高举暗影长剑,剑锋直指天穹:“天律,今日当灭!”话音落下,他周身暗影骤然化为一道通天光柱,直贯九霄,将天幕撕裂出一道万丈裂痕。裂痕之中,无数被天律镇压的平行时空显露真容,那些时空里的反抗者们,此刻竟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他们的力量跨越时空壁垒,汇聚成一道毁天灭地的洪流,随着林渊的剑锋,一同斩向天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