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功夫,江城的彻底翻了个面。
各个单位,凡是跟王堰名字沾边的,甭管是沾亲带故还是收过好处,全被请去“喝茶”。
轻则撤职查办,重则直接被专案组带走。
几天之内,十几个部门从一把手到科员,该下就下,效率快到惊人。
整个江城市府人心惶惶,走路都踮着脚尖。
空出来的位子,没等别人惦记,新面孔就坐了上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面孔要么是刘齐的关系,要么就是秦卫国递过来的条子。
这些人能力或许不是顶尖,但是胜在根正苗红,屁股干净。
最重要得是,他们知道江城谁说了算,听话啊!
省里动静也不错,原先那几个王堰头上的伞,一个接一个被请去喝茶了,双规的通知贴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得政治生涯已经终结。
上面答应项越的三件事,一件件落地。
刘齐的局长已经当了几天。
市局里头风气一变,上任后第一把火就是清算。
以前跟着王堰屁股后头狐假虎威的,不管是江城货运协会还是凌云集团的员工,这几天跟下饺子似的往审讯室里送。
市局的灯,基本就没灭过,一到晚上更是鬼哭狼嚎的,整个市局跟闹鬼似的。
老登这回也是下了狠手,一方面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更重要的是,他得给项越看到他的态度,这些人都害过项越,现在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有人倒霉,就有人走运。
莲花乡的所长,就是之前帮刘齐提供审讯室的世侄,前几天被整的很惨。
现在刘齐上位,他也熬出了头,所有对他动手的警察全部撤职,被扒了皮。
自己也被调到了区里更实权的岗位上,算是苦尽甘来,前途一片光明。
就连当初项越刚来江城,被蒋钱在分局迫害时为项越行方便的小刘警官,也跟着提了一级。
这就是运,很多时候,选择远远大于努力。
消息灵通的都在传,小刘也是走了大运,在项越刚来时挂了个脸熟。
走了狗屎运!
这天下午,郑毅在市里一家僻静的茶室找到项越。
“项越同志,你提的那几条,上面研究过了,也给了反馈。”郑毅没绕弯子,递过去一份文件,
“房文山同志表现出色,组织上决定调任他来北省公安厅担任副厅长,调令最近就会下来。”
项越接过扫了一眼,点点头。
房文山是他第一个靠山,虽然后面的合作两人有了分歧,不过随着项越的发展和强势,如今的老房算是指哪打哪,一心向项,算是项越阵营的铁杆了。
重用元老,给大家做出样子,队伍才好带。
把房文山调来,往省里动一动,对项越在江城只有好处。
“另外,”郑毅喝了口茶,看着他,
“看你名单里的白百川,上面也了解了一下。”
“白百川,曾任职江省王省长秘书,后下派到泰市,任职副市长。”
“算起来,你和王省长也是老相识了,经研究决定,白百川同志下一步会到江城来,接任市长。”
项越眼神动了动。
居然是白百川来嘛。
也好,扬市和江省是项越的大本营。
当初刚来江城被抓,王省长也是为项越站台的。
这次借着东风,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也把和江省的关系捆得更紧,对他稳定后方,至关重要。
再说,白百川过来,江城市府算是彻底握在手里,也不怕别人给他使绊子了。
“至于第三点,”郑毅继续说,
“工作组已经开始约谈被王堰用手段打压、侵吞过资产的企业,包括你的光启。”
“该核实的损失正在核实,后续的补偿和返还,会走法律程序,优先给到。”
项越把文件递还回去:“麻烦郑组长了,也替我谢谢上面,说话算话,这下我算是能好好做生意了。”
郑毅还是没控制住表情,甩了项越一个大大的白眼。
呵呵,做生意?
谁家做生意要先建个国的,先登基才能做买卖是吧。
不过老郑也算习惯了,了解项越的尿性,直接摆摆手,虚伪道,
“分内的事,江城接下来要的是稳定和发展,你能安安稳稳做生意,对大家都好。”
“当然。”项越笑得像个纯良的商人,“我比谁都希望江城繁荣稳定。”
郑毅:“......”
贱不贱啊,还好我要回京了,以后再也不见!
晚上。
江城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会所,也是周浩家的产业,他特地安排了最里面的包间,确保安静。
桌上就四个人:项越,秦卫国,刘齐,秦峰。
周浩站在门外传菜,服务员都不给靠近。
四个人也没多点,八菜一汤,菜简单,胜在精致,不到半个小时都上齐了。
酒也是周浩拿来的,一箱陈年茅台。
刘齐脸上泛着红光,给秦卫国和项越倒酒,都是自己人,他也就随意了些:
“...赵书记那边,估计就这几天的事。”
“上面不可能让他继续待在市委书记的位子上。”
秦卫国接话:“那当然,王堰这几年在江城这么嚣张,做的事都懒得遮掩,赵书记就算没参与,一个失察、不作为的帽子扣下来,也够他喝一壶。”
刘齐点头:“我听说了,赵书记是看自己再上一步没希望,也就躺了,懒得跟王堰斗。”
“这次估计会给他挪个地方,找个清水衙门养老,还算是体面收场。”
秦卫国抿了口酒:“这次的事闹太大了,他当初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就该想到有今天,位置腾出来也好。”
项越没怎么动筷子,听着他们聊,偶尔点点头。
江城其他位置基本都定下来了,就是不知道等赵书记走了,市委书记会上谁的人,要是来的不对付的,也是麻烦!
酒过三巡,项越的目光落在秦峰身上。
“小峰,来,跟哥走一个。”项越拿起酒杯。
秦峰赶紧站起来,双手捧杯,杯檐低于项越和他碰了一下,仰脖子干了。
喝完,他就杵在那里,等着项越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