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省这些警察，头一回意识到——
什么叫“人形战斗机器”。
…
次日清晨。
乌云压顶，天灰得像倒了墨缸。
省厅广场，人山人海。
武警、特警、刑警、缉毒、缉私、治安——
所有能拿枪的一线警力，全集合了！
荷枪实弹，面色冷峻，连风都吹不动他们的站姿。
六点整。
一身作训服的严旭杰踏着军靴出现，几步跨到前头，轻巧一跃，跳上剑齿虎装甲车顶。
他背对着晨光，居高临下，虎目扫全场，拎起喊话器，声音炸开：“出发！”
…
哗——哗——哗——
七点。
天开始下暴雨。
天气预报说，云省九成地市，全泡在雨里。
一家足浴城，二楼。
十来个男顾客缩在窗边，眼巴巴瞅着外头瓢泼大雨。
“草！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早知道就不来这破店，想溜回去都溜不掉！”
“你也是偷偷跑出来的？”
“什么叫偷偷？我开雷克萨斯，来足浴正常吧？”
“牛批！你就是春城的男模天花板！”
“哈哈，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诶？你听没听见？”
“听见啥？”
“地在抖！我脚底板都麻了！”
“卧槽！地震？！”
“快下楼！去大厅等！真地震还能跑快点！”
蹬蹬蹬蹬——
众人慌慌张张往下冲。
刚跑到楼梯中间，齐刷刷定住。
楼下大堂门口——
一排排漆黑如铁的装甲车，正缓缓驶过。
车顶上，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察。
一个个眼神冷得能结冰。
“我的天爷——！”
“快回去！现在抓人都派坦克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他妈……是来扫黄，还是打边境战争啊？！”
“他们冲过去了！不是冲咱们来的吧？”
“不是就好！快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
外面几十辆剑齿虎装甲车轰隆隆开过，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足浴店里的男客们全傻了，一个个瞪着眼，手里的毛巾都攥出了水。
等车队拐过街角，确认没停车，没冲进来，才敢哆哆嗦嗦地往楼下挪。
挤到落地窗前，脖子伸得老长——
好家伙，这一看，魂都差点吓飞了！
最前头那辆装甲车，稳稳停在对面KtV门口。
车门一开，下来个年轻人，提着枪，一身黑皮，帽子压得低低的。
连个招呼都不打，抬脚就把KtV大门踹了个稀烂！
门板砸在墙上，震得玻璃嗡嗡响。
下一秒，里面就炸了！
啪！啪！啪！
枪声跟爆豆似的，一串接一串，震得地板都在抖。
整条街的人都捂住耳朵，不敢出声。
足足五分钟，枪声才慢慢歇了。
然后，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押着人往外拖。
那些人，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胳膊腿儿断的断、歪的歪，满身是血。
最扎眼的是——
人人都穿着统一的灰袍子，胸口还绣了个齿轮图案。
足浴店里的男人一个个腿肚子转筋。
“卧槽我啥都没看见！”
“赶紧上楼！别在这儿碍事儿！”
“走走走！我去找6号技师加钟，她真能倒立！”
“真倒立？牛啊！这技能我能吹一年！”
“……”
这群人平日里泡澡、搓背、吃瓜，啥混混、老赖、骗子都见过。
这一看，立马认出来了——
全是“机械先驱教”的疯子！
这帮人最近闹得太凶，传谣、骗钱、搞极端仪式，好几个小区都传闹鬼了。
警察这回是真动真格的了！
不等细想，一个个跟逃命似的，连鞋都顾不上穿，撒腿往二楼跑。
……
警车里，严旭杰翻着名单，笔尖在其中一个地址上轻轻一勾，打了个【x】。
他抬手，按下对讲机：“下一个目标，和天下酒楼。”
三秒后，七八个声音同时炸响：“二车收到！”
“三车收到！”
“四车收到！”
“……”
引擎怒吼，装甲车一辆接一辆，撞进暴雨里，消失不见。
从扫了KtV到离开，一共十分钟。
……
和天下酒楼今天没开门。
可里头，热热闹闹。
二十多个穿着灰袍的人，跪在一张大画像前，头磕得哐哐响。
画像上是个三只手的高个子，穿着亮瞎眼的机械战甲，脸被蒸汽面罩挡得严严实实。
第三只手正喷着一道金黄色的光束——
那光，直接把整幅宇宙图给切开了！
教徒们两眼放光，唾沫横飞地喊：“伟大的机械先驱！伟大的卡米尔·维克托！”
“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伟大的机械先驱！伟大的卡米尔·维克托！”
“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
轰——！
一声巨响，酒楼大门被一脚踹飞！
严旭杰拎着枪，大步跨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嘴里念叨：【孙永珍，男，33，邪教徒，酒楼老板，提供据点】
【曾景山，男，26，银行会计，洗钱高手】
【范楠楠，女，22，大学生，骗钱入教，靠陪睡往上爬，最后被洗成狗】
【裴兴国，男，42，建材老板，被坑骗入教，卖了房子供他们烧钱】
……
27个。
没一个干净的。
不是骗子，就是疯子。
要么贪财，要么脑残。
严旭杰冷笑一声。
不废话。
枪口一抬。
突突突突突！
子弹像雨点一样泼出去。
不到十五秒。
满屋教徒，全趴下了。
血，顺着地砖的缝隙，慢慢淌成小溪。
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把还在冒烟的枪管贴上烟头。
呲——
火星一跳，烟点燃了。
深吸一口，火药味混着血腥气直冲肺管。
他眯眼，吐出一口浓烟。
回头对身后警察说：“五分钟，清场。”
说完，头也不回，回车里去了。
在名单上，又划了个【x】。
……
半小时后，第三个【x】。
一小时后，第四个【x】。
一个半小时后，第五、第六、第七……
第八、第十、第十七……
三十二个。
从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队伍冲出去。
到凌晨三点，雨还在下，警车才一车车开回省厅。
21个小时，连续奔袭。
严旭杰带着人，把春城和周边县镇，整整三十二个邪教窝点，铲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