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近年关，神武拳馆仍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废物！”
“垃圾！”
“菜鸟！”
“.....”
还没走进拳馆，老远就听见陈天星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吴朝阳整理了一番表情，踏进拳馆，笑呵呵走向陈天星。
拳馆里有些学员认出了他，激动大喊‘不死鸟。’
陈天星没有看他，手上的藤条啪的一声抽在一个学员身上，“麻辣隔壁，老子说过多少遍了，练拳的时候不能走神。”
吴朝阳有些心虚，小心谨慎走到陈天星身边，递上一篮子水果，“老教练，过年好啊。”
“注意力集中！”陈天星又是一鞭子抽在一名学员身上。
吴朝阳手里的水果篮停在半空，一阵尴尬。
陈梦侠跑过来接过水果篮，对吴朝阳使了个眼神，笑呵呵道：“教练，小师弟来看你了。”
陈天星目不斜视盯着练习的学员，“哪个小师弟，这些才是你的小师弟。”
吴朝阳赔笑道：“老教练，还生气呢？”
陈天星转头看了吴朝阳一眼，“哟，这不是吴总吗，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陈梦侠拉着吴朝阳的手臂，“小师弟，走，我们出去聊两句。”
吴朝阳心情本就烦躁，现在更是窝火，一把甩开陈梦侠的手，“老头儿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来给你拜年，你甩什么脸色，我是欠了你钱还是烧了你家房子，对我横眉冷对的。”
陈天星虎目圆瞪，气得面颊微红。
“瞪什么瞪？我不就没听你话留在神武拳馆吗？你就要恨我一辈子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你凭什么要强迫别人，不如你意就摆出一副臭脸，你太霸道了吧。”
陈天星气得双臂发抖。
陈梦侠赶紧劝道：“小师弟，少说两句。”
陈天星怒吼道：“我要跟你单挑！”
“单挑就单挑。”吴朝阳随口说道。
拳馆里的学员全都停下来，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激动地齐声高呼“单挑！单挑！”
不死鸟打老教练，绝对是一场非常值得期待的比赛。
吴朝阳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厚着脸皮说道：“老教练，开个玩笑而已，您别当真。”
老教练没有回答，双眼瞪着吴朝阳，双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一层层脱掉外衣、毛衣、秋衣，他身形虽然佝偻，皮肤松弛，但肌肉结实流畅，极具力量感。
吴朝阳很后悔跟这个倔老头杠上，求助地看向陈梦侠，陈梦侠毫无同情心，一脸的幸灾乐祸。
陈天星戴上拳头走上擂台，对着吴朝阳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
吴朝阳眼皮直跳，再次看向陈梦侠，想让他劝劝倔老头儿。
陈梦侠小声道：“小师弟，你也知道老头子的脾气，今天你要是不跟他打一场，恐怕真会记恨你一辈子。”
吴朝阳逼于无奈戴上拳套上了擂台。
“不死鸟加油！”
“老教练加油！”
陈天星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直拳、勾拳、摆拳，低鞭、中扫、高鞭。
吴朝阳哪里敢还手，边格挡边退，很快就退到了擂台死角。
陈天星凶悍无比，压根儿不管防守，一顿猛烈输出，拳头打在吴朝阳身上砰砰作响。
饶是吴朝阳有搬山境初期的体魄，连续挨了几十记重拳，也叫苦不迭。
说是单挑，从一开始就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擂台对战，一人不顾防守只有进攻，另一人防守再好也不可能全部防住。
吴朝阳肋骨被打得砰砰作响，时不时勾拳钻入打中下颚，为了防住勾拳，脸颊又不知道挨了多少记摆拳。
虽然这些拳头不至于重伤到他，但打在脸上是真疼啊。
陈梦侠看得脸颊直抽搐，其余人也不再喊加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不出来，老教练这么生猛，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身上还有隐疾，打出的拳头比我力量还大。”
“啧啧，不死鸟才是真正的生猛，挨了几十记重拳都没倒。”
“是啊，不愧是不死鸟。”
吴朝阳心里默默计数，已经过去两分钟，再坚持两分钟就熬过去了。
陈天星的喘息声像抽风机一样急促，出拳的速度慢了一半，拳头的力量也差不多少了一半。
吴朝阳终于松了口气，这个程度的力量和速度，他防守起来不要太轻松，看来要不了一分钟，剩下的时间已经没有压力。
余光中，他看见老教练脸色发白，目光涣散，这是力竭虚脱的表现。
正待他准备逃离死角的时候，老教练蹭蹭后退两步，向后仰躺倒下，一动不动。
吴朝阳吓了一大跳，赶紧冲上去，以最快速度脱掉手套，双手交叉用力按胸。
“老教练，你别吓我！”
陈梦侠一个翻身上了擂台，手忙脚乱的又是按户口，又是摁人中。
两人一阵忙乱，陈天星终于大吸一口气缓了过来。
吴朝阳一屁股坐在擂台上，哭喊了出来，“你个倔老头儿，吓死我了。”
倔老头儿在陈梦侠搀扶下颤颤巍巍起身，深呼吸了十好几秒，对着台下的学员上气不接下气的侯道：“看...清.....老子...的...出...拳了...吗？”
下面的学员愣了几秒，齐声道：“看清了。”
陈梦侠摆了摆手，“还愣着干嘛！赶紧训练！”
众人散去，吴朝阳起身与陈梦侠一起将陈天星扶下擂台，伺候他脱掉拳套穿上衣服。
“跟老子出来。”
吴朝阳求助地看向陈梦侠，陈梦侠耸了耸肩，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吴朝阳忐忑地跟着陈天星身后出了拳馆。
站在拳馆门口，陈天星又喘息了半天，伸出两根手指。
吴朝阳秒懂，立即掏出烟送进他嘴里，双手捧着打火机点上。
陈天星深吸了一口，一脸的享受。
“遇到麻烦了？”
“嗯？”吴朝阳惊讶地看着陈天星。
陈天星吐出口烟雾，“别这么看着我，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一看就知道你小子遇到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