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泽的第一课。
修行界，不要墨守成规的君子。
只有不被规则束缚的人才能在这个修行界活下去。
而规则，是强者定制的。
……
回到曾经的云家大院。
云生看着面前荒芜的大院，因果的画面在他的眼前一一浮过。
原来，在自己死去之后，这儿就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陈福、严达他们偶尔回来过一两次，但是站在那棵槐树前久久矗立半晌后，又叹息着离开。
最初，还有马天宏会修葺房屋，打扫院内落叶，和黄月颖在这儿住下。
但是，之后，混沌仙域出现，大远征时代开启，马天宏和黄月颖也跟随着大部队，前往了另一个世界。
之后，萧锦等人也都一一回来过，但没停歇多久，就又一一地离去。
随后，云家大院就彻底地荒芜了。
“这样也好，省的他们触景生情，陷入悲伤往事之中。”
云生轻声道，抚摸着房门，似在回忆年少的自己。
跟在他身后的白泽，看着云生只是站着，既不推门而入，也不转身离开，心中充满了困惑。
他忍不住开口。
“先生，我们……不进去吗？”
云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从门板上缓缓滑落，指尖沾染了些许陈年的灰尘。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门，随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走吧。”
他对白泽说道。
“走？”
白泽愣，他快走两步跟上云生。
所以，到这儿来的意义是什么呢？而且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看。
云生脚步不停，目光投向远方蜿蜒的小路。
他余光瞥向白泽，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困惑。
他缓缓开口道。
“看与不看，它都在那里。”
“进与不进，过去也都已经过去。”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一脸迷茫的白泽，继续解释道。
“你看这院中的荒草，它们年年枯萎，又年年新生。”
“你看那棵老槐树，它见证了多少次离别与重逢，依旧在原地，但枝叶已非昨日。”
“生命是一条长河，所有人，所有事，都在向前流淌。”
“过去，是用来怀念的，是让我们知道从何处而来，但它绝不是用来将自己困住的牢笼。”
“若一味沉溺于过去，被缠绕脚步，那便会错过眼前的河流，错失前方的星辰大海。”
“这座院子，连同里面所有的记忆，都是我宝贵的过去，我将它们珍藏于心，便已足够。”
白泽听着这番话，虽然一时未能完全领悟其中深意，但只觉得一股宏大而洒脱的意境扑面而来。
他隐约感觉到，这是一种远超他目前境界的生命态度，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看着白泽若有所悟的样子，云生微微一笑，眼中光芒一瞥，似乎是见到了一个正在滋生的大道碎片。
他心中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声。
“我就随便一说，怎么还快悟道了，这悟道天赋，哪怕没有混沌气，也能走上大道之巅吧。”
不由地，云生看向白泽的目光变得变化莫测。
如果走上正途，未来人族将会多出一个顶尖战力，这是人族之幸。
但如若走上歧途，那这将会是人族的灾难。
云生平静地看着白泽，白泽被他的目光盯着有些发麻，不由地开口道。
“先生，你……”
看不透，哪怕是自己也无法透过因果看透他的未来。
云生缓缓地摇摇头。
心中已有决定，随后他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一直想跟着我学习修行吗？”
白泽立刻从思绪中被拉回，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
但他没有多想，深吸一口气，连忙开口道。
“是！先生，请教导我！”
“那么，在你看来，修行是什么？”
云生询问。
白泽几乎不假思索，家族被灭门的惨案历历在目，对于修行，他早就有了独属自己的执念。
他深吸气道。
“修行是为了变得强大！无比强大！”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规则由强者制定。”
“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才能不受欺凌，不惧威胁！”
他说完，犹豫地看向云生。
然而，云生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让白泽的心微微悬了起来。
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先生，我说的不对吗？”
云生这才缓缓开口，微笑道。
“修行路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
他望向天际流云，悠然道。
“每个人的出身、经历、际遇皆不相同，所见的世界自然也千差万别。”
“因此，每个人对修行意义的理解，所追寻的道，也注定独一无二。”
“你认为修行是求强护己，这是你的道。”
“或许在另一人眼中，修行是求索真理，明悟宇宙至理。”
“又或许在他人看来，修行是悬壶济世，普度众生。”
“大道三千，旁门左道更是无数。”
“只要你的道，源自本心，不主动伤天害理，不动摇你立足的根基，那么，对你而言，它就是对的。”
“你无需过分在意他人的认同与否，道是自己的路，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坚定地走下去，便是了。”
这番话朴实无华，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让白泽心中震动。
云生伸手，轻轻揉了揉白泽的脑袋，微微一笑。
“既然你已立志修行，便需知‘道’之浩瀚，各有其途。”
“我走过的路不少，你可择一而从。”
他话音平和，但下一刻，异变骤生。
“我有武道。”
云生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身后原本平静的空间陡然一震。
似有一尊无形的太古神魔苏醒，磅礴无匹的气血之力冲霄而起，演化出一片赤红如血的天地异象。
在那异象中，可见一尊模糊的身影，仅凭双拳双足，搏杀苍穹，每一击都引动山河共鸣。
拳风震荡间，虚空生出裂痕，脚下万里山河随之崩碎又重组，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感。
那是以力证道的极致。
白泽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自己下一刻就要被那无形的拳意碾碎。
他呼吸一窒，眼中充满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