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看到空中的通道彻底成型后,收回了释放恶魔之力的短手,露出满意的笑容。
仅靠厄塔汗确实无法完全打开通道,但塔姆帮了它一把,在另一侧的精神领域内依靠恶魔之力贯穿被削弱了裂缝,这才令通道顺利形成。
“再加上一些小小的配料就完美了。”
这么说着,塔姆将手伸进自己的大嘴中,而后拉出来一小块黑色的石头,它将这一小块石头丢向空中。
黑色的石头如同河流入海,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但在恶魔的视角中,那石头化作黑水附着在了裂缝上,而后原初恶魔充斥着命令与诱惑的气息开始扩散。
位于精神领域内大大小小的恶魔嗅到了这气息后,他们不敢忤逆塔姆的命令,也抵抗不了裂缝对面那些人类的情绪诱惑,纷纷向着裂缝的方向赶来。
乐芙兰身边的厄塔汗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它并没有提醒乐芙兰,只是用畏惧的眼神看了看塔姆与卡诺克斯的方向。
它万万没有想到乐芙兰的仪式居然吸引来了原初恶魔,那可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存在。
或许在乐芙兰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可以与之抗衡,但打遭遇战,乐芙兰绝不是对手。
既然如此,还不如佯装没有发现。
乐芙兰不再纠结那帮助了自己的人,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计划上。
“通道虽然打开,但不会持续太久,它会缓慢闭合,在此之前,必须闹出足够大的乱子。”
精神领域与物质领域的之间的隔阂即使被打破,也会缓慢修复,除非长时间干扰并破坏,以此延缓修复的速度。
乐芙兰留下的法阵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当均衡教派的人赶来后,这法阵很快便会被摧毁,所以乐芙兰必须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在镜子内的怨灵可以充当传信员,它们在乐芙兰的控制下,会进入精神领域内搜寻,并通知所有遇到的怨灵,以此吸引来更多的怨灵。
至于恶魔,乐芙兰并没有很好的办法来吸引恶魔通过通道,只能寄希望于人类的美味情绪能够吸引来通道附近的恶魔。
“走,进去吧。”乐芙兰飞向空中的通道,一步踏入,进入了精神领域。
将构成法阵的躯体收回后,再度变得庞大的厄塔汗紧随其后,也进入了精神领域。
法阵没有被破坏,厄塔汗虽然收回了躯体,但乐芙兰留在原地的法力与破碎的镜片还是在维持着法阵的运行,持续破坏通道的修复进度。
乐芙兰与厄塔汗进入精神领域后,塔姆与卡诺克斯从地下钻出,塔姆看了看天上的通道,然后心满意足的带着卡诺克斯离开了此地。
一想到自己顺手搞点破坏,就能为艾欧尼亚带来麻烦,塔姆便愉悦无比。
很快,塔姆的布置便起到了作用,离通道最近的一批恶魔通过通道抵达了山野中,这些不足三尺高的恶魔长着蝙蝠翅膀与蝎子尾巴,浑身覆盖了会随情绪变色的毒刺。
恶魔们往往不会直接杀死活人,而是依靠能力激发活人或恐惧或贪婪的情绪,以此令他们充满了香甜的气息,最终再将其杀害。
它们很快便像蝗群般扑向最近的村庄。
没过多久,通道对面又涌现了一批幽魂,它们保持着生前被折磨致死的模样,有的脖颈被折断,有的肚腹被剖开,还有的浑身插满了箭矢。
战争带走了它们的生命,不甘与怨恨则令他们死后难以安息,这些怨灵经过之处,草木瞬间结满冰霜,如果活人被触碰,皮肤上就会浮现出青紫色的指痕。
恶魔与怨灵的目标一致,这些渴望着生者的怪物浩浩荡荡的向着附近的村庄进发。
深夜,村庄寂静无声,大多村民都已入睡,只有少数民兵站在简陋的哨塔上面坚守阵地。
在艾欧尼亚,各个城镇以及村庄的安保工作都由当地人自行承担,村庄会选取适合的人员训练成民兵。
入冬后,天气变得逐渐寒冷,哨塔上的民兵裹紧了斗篷,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他看向四周。
月光被薄云遮蔽,四周的黑暗浓得化不开。
突然,远处的稻田里传来异样的响动,不是风吹过的窸窣声,而是稻杆倒下的声音,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谁在那里?”民兵眉头一皱,怀疑是哪家小孩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找刺激。
艾欧尼亚的秩序比起诺克萨斯好多了,要换做诺克萨斯人,这时候已经开始警惕起来了。
回应民兵的不是预想中的小孩子声音,而是一连串咯咯笑声,随着稻杆倒下的数量越来越多,民兵的呼吸凝固在喉咙里。
只见稻田内窜出数十个黑影,这些贪婪的恶魔扑向民兵,发出渗人的笑声。
民兵瞪大眼珠,在被恶魔扑倒之前,抓住旁边的铜锣,而后用尽全身力气将铜锣敲响,于此同时,他也开始大喊:“敌——”
不等他的警示喊完,扑过来的恶魔用尾巴死死缠住民兵的脖子,而后数只小恶魔扑在他身上,依靠锋利的爪子以及牙齿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但没有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这几只恶魔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诱发人的恐惧情绪,以此吸收更多的‘美味’。
虽然民兵的警示没有喊出声,但铜锣还是被他敲响了,寂静的村庄被嘹亮的铜锣声惊醒,迷茫的村民们披着衣服推开门,然后就看到了村庄外向这里冲过来的恶魔以及怨灵群。
瞬间,惊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木门被猛地撞开,男人们赤着脚冲出屋子,喊上家人,妇女们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往村庄后方跑去。
有人摔倒了,在泥泞中被踩踏,却没人敢停下来拉他一把——因为身后的黑暗中,已经有东西在靠近。
那些东西从田埂间、树林里、甚至是水井中爬出,怨灵们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鬼火。
它们发出尖锐的、不似人类的笑声,追逐着逃窜的村民。
一个落在最后的老人被追上,几只枯骨般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拖入黑暗,转瞬间便失去生机,化作脸色铁青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