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声闻言，拎起酒坛，仰头喝了两口酒，沉默不语。
一时糊涂才犯了错？舒嫔看似是在给苏玉衡求情，实则将罪名牢牢扣在苏玉衡头上。
对自己的侄女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舒嫔的演技堪称影后了。
很快，两人到了长春宫，一踏进宫殿，里边充斥着浓重的苦药味。
“咳咳…四皇兄……”
病怏怏的顾清欢看到顾云声过来，立即由宫女搀扶着从椅子上起来，轻喊道。
“见过舒娘娘，皇妹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差了，没有请太医过来瞧瞧？”
顾云声瞥了眼走两步就喘的顾清欢，随后半醉半醒的目光扫过舒嫔的左手，声音多了丝关切和醉意。
虽只看了一眼，但她已经确定舒嫔左手的虎口处有祁幼微曾描述过的伤疤。
之前在云禾园，蓝卿衣给她的纸条，便写着曲贵妃和舒嫔手上有疤。
原本她先怀疑的人是曲贵妃，因为舒嫔是苏玉衡的亲姑姑，这些年苏玉衡在朝中风生水起，是舒嫔坚实的娘家人。
若不是苏玉衡深受老皇帝信任和重用，舒嫔也不会从贵人升为妃位。
而曲贵妃是长公主顾静和的生母，已经四十多岁了，自从长公主和亲后，便郁郁寡欢。
长公主去世后，曲贵妃更是一病不起，只念叨着顾静和的女儿文瑶公主能回到熙国。
没想到舒嫔才是白辰山最后一个手下，还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娘家人。
苏玉衡的父母，及其双胞胎哥哥估计也是被舒嫔联合白辰山害死的。
那她的皇妹顾清欢会不会是舒嫔和白辰山的女儿？
“太医已经给欢儿看过了，熬了不少药，喝了还是老样子，王爷，不知玉衡如今怎么样了？王爷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舒嫔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染上一抹担忧，看向醉醺醺的顾云声，有点急切地询问道。
“四皇兄，求你一定要救救表姐，咳咳，表姐绝不可和白辰山勾结，清欢求你了，咳咳咳咳……”
顾清欢苍白的小脸满是担忧，朝顾云声恳求，一激动咳得更剧烈。
“皇妹别担心，苏苏在牢房有酒有菜吃着，没什么大事。”
“至于查线索，这不是还有时间嘛，舒娘娘和皇妹放心，本王办事最靠谱，肯定能还苏苏清白的。”
顾云声抱着酒坛，打了个嗝，周身散发着酒气，撇撇嘴。
“那此事就拜托王爷了，希望玉衡能活着从牢里出来。”
舒嫔眼中的嫌弃和冷意一闪而过，面上不显，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看来是她高看了云王，这醉醺醺的酒鬼能成什么大事？
等顾云声抱着酒坛，被扶雪融扶着走出长春宫，她眼睛清明，哪有半点醉意，只余下杀意。
如果舒嫔不再出手，安分地过自己的日子，她还能看在药罐子顾清欢的份上，留其一条命。
但如今舒嫔已经不能留了，令她没想到的是舒嫔居然喜欢白辰山那种利益至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王爷，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奴婢扶王爷到宫门口？”
见顾云声走路顺拐，扶雪融面上有点不放心。
“不用不用，本王没醉，没醉，还能喝呢……”
顾云声转过头看向扶雪融时，脸上又恢复醉态，摆摆手道。
说完走了个蛇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羽，去弄点顾清欢的药渣，查一下药是哪位太医开的？还有，从熬药到顾清欢喝药，都经过谁的手？”
直到拐了弯，顾云声才没有再装，而是朝暗处的羽涅低声道。
羽涅点了点头，立即闪身下去办。
一日后，四王府书房
流月将几幅字画和几封书信交给顾云声，“殿下，这是舒嫔的字画和一些写给苏玉衡的书信。”
“阿云，药渣找几个大夫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从熬药到端药给三公主喝，都是舒嫔的亲信，分别是三公主的奶娘和贴身丫鬟。”
羽涅出言道，三公主自小体弱多病，舒嫔为了方便照顾三公主，便让三公主住在偏殿。
舒嫔最是在意三公主的安危和衣食住行，肯定不会让不信任的人碰三公主的汤药。
“药没问题？难道是我想多了，没有人在顾清欢每天喝的药动手脚？”
顾云声眉心微蹙，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
明日是最后一天，她已经收集到的不少证据，但顾清欢到底是谁的女儿，她不敢轻易断定。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若揭穿了舒嫔，老皇帝知道舒嫔与白辰山暗中勾结，顾清欢定会受其牵连。
她看得出来顾清欢是真的担心入狱的苏玉衡，也真的希望她救苏玉衡。
“殿下，路公子回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卫兰心的声音。
“太好了，清河回来正好，小羽，快把药渣拿去给清河瞧瞧。”
顾云声心中一喜，别人查不出问题，可能是医术不精，只有神医路清河说没有问题，她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