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禊?”我眉头紧锁。这是一种极其邪恶的仪式,用污秽之血污染地脉节点,从而引动更深层次的阴邪之气。
“嗯。”宋璐的声音带着担忧,“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可能已经成功了一小步,就像给那条沉睡的‘逆脉’打入了第一针毒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不然随着时间推移,这点“毒药”可能会慢慢扩散,最终与整条“逆脉”共鸣,造成更大范围的污染和异动。
“明天天亮,我们必须想办法靠近查看。”我低声道,“扎西大叔害怕,让他留在这里等我们。我们自己去。”
“好。”宋璐毫不犹豫地答应。
后半夜,风声似乎小了一些,但那种地气凝滞带来的压抑感却并未消失。我悄然运转内息,试图更清晰地捕捉那异常的核心所在,却只觉得那死寂之感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在那片区域,难以驱散。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起来了。
扎西大叔已经重新燃起了牛粪火,热好了酥油茶。
听说我们要独自去那片“恶魔之地”,他脸上露出极不赞同的神色,反复用藏语劝诫,见我们态度坚决,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两条洁白的哈达,郑重地递给我们,又拿出一个黄铜小佛像,示意我们带上。
“诺拉…保佑…”他为我们祈祷。
我们谢过老人,将哈达仔细收好,带上必要的工具和武器,迎着高原凛冽的晨风,再次走向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碎石坡。
越靠近,那种不适感就越发强烈。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腐败味,与周围圣洁的雪山气息格格不入。
循着昨晚发现的脚印和碎屑痕迹,我们小心翼翼地搜索。终于,在一处巨大的、如同獠牙般突出的岩石下方,我们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
拨开表面的碎石,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只见岩石底部,被人用某种尖锐工具刻上了一个直径约一尺的、极其邪异扭曲的图案!那图案核心像是凋零的菊花,周围缠绕着无数如同痛苦人脸的符文,正是九菊一派的标志!而整个图案,都是用那种暗红近黑的、已经干涸凝固的“颜料”填充勾勒!
图案的正中心,还插着一根三寸长的、漆黑如墨的钉子——噬龙钉的缩小版!钉子周围的地面,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它吸走了!
而在图案的四周,还散落着几块被敲碎的、内部蕴含着微弱阴性能量的黑色矿石(很可能是某种陨石或极阴地的特产),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着,构成了一个小型的、持续散发着微弱邪气的阵法!
“就是这里!”宋璐倒吸一口凉气,迅速从包里掏出罗盘。只见罗盘指针一靠近这片区域,就开始疯狂乱转,最后甚至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和惊吓!
“他们在用这个邪阵和血符,结合噬龙钉和阴性能量石,缓慢地污染并刺激这个‘逆脉’节点!”我脸色难看至极。这种手段阴毒而隐蔽,若非我们特意来找,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等它彻底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能破坏掉吗?”宋璐问,已经拿出了朱砂笔和特制的破煞符。
“小心,可能有防护或者触发机制。”我提醒道,同时拔出五雷斩邪剑,凝神戒备。
宋璐点头,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先小心翼翼地用朱砂笔凌空画了一道探察符。符文金光一闪,没入那邪阵范围。
嗤嗤!
几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丝线猛地从邪阵边缘弹射而出,如同毒蛇般咬向金光!但金光一闪即逝,黑色丝线扑了个空,又缓缓缩回地下。
果然有阴险的布置!
“我来破除防护,你准备摧毁它!”我沉声道,手中五雷斩邪剑一振,虽然无法引动雷霆,但剑身蕴含的纯阳道韵对这类邪物仍有克制之力。
我小心翼翼地将剑尖探入邪阵边缘,轻轻一挑!
嗡!
那邪阵猛地一亮,插在中心的噬龙钉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嗡鸣!更多的黑色丝线从地面钻出,缠绕向剑身,一股冰冷的怨毒之力顺剑而上,试图侵蚀我的手臂!
“敕!”我低喝一声,内息灌注剑身,纯阳气息爆发,将黑线逼退!
就在这一瞬间!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邪显正,敕!”
宋璐娇叱一声,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凝聚了她大量心神的三张“破煞斩邪符”同时激发!三道炽烈的金光如同利剑,精准地轰击在邪阵的三个能量节点上!
轰!轰!轰!
三声闷响!那邪阵猛地一颤,表面的暗红色邪光剧烈闪烁,刻画的符文仿佛活物般扭曲挣扎!插在中心的噬龙钉嗡嗡作响,试图抵抗!
“再来!”宋璐咬牙,又打出两张符箓!
我也同时发力,五雷斩邪剑狠狠斩向那根噬龙钉!
咔嚓!
一声脆响!在符箓之力和法剑的双重冲击下,那根缩小版的噬龙钉终于承受不住,从中断裂!
嗡——!
邪阵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那些黑色丝线如同被抽去了生命般枯萎消散。岩石上那个邪异的图案也迅速褪色、模糊,最终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刻痕。
盘踞在此地的那股凝滞死寂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囊,开始缓缓消散。虽然地气彻底恢复还需要时间,但那个持续放毒的“病灶”,总算被我们及时清除了。
我和宋璐都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高原空气稀薄,刚才一番动作,消耗远比平时更大。
“必须把这里的情况立刻汇报给基地。”我看着地上断裂的噬龙钉和失效的阵法残骸,“九菊的人肯定还在附近,他们不会只布置这一处。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我们仔细清理了现场,将所有的痕迹和残留物都收集起来。回头望去,扎西大叔正远远地站在山坳口,焦急地向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