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白楚已经筋疲力尽了，软绵绵贴在聿川身侧。
可他眼中如火焦灼的欲望，从开始，到结束，仍未消失。
“阿楚，我......”
“聿川哥，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厉琛哥肯帮我，等我家里的生意重新走上正轨，你带我走，好么？”
白楚坐了起来，随手扯了聿川的衬衣披在身上，月光下，她的发丝散落在肩上，眼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泪痕。
那清冷的破碎感看得聿川心都揪了起来。
聿川没回应，他知道她在骗他，她不会跟自己走的。
可她至少，愿意骗自己，不是么？
再，多骗我几次吧，毕竟被你骗，是件这么美好的事。
聿川感觉自己的那些底线和原则，已经完全失守了。
“你放心，阿楚，我会帮你的。”
怕她冷，聿川给她拿来一条薄毯披上，又给她拿来拖鞋给她穿上，随手把刚刚散落的小雨伞和白楚落在地上的衣裳给收拾了，又给白楚倒了一杯茶。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他做着这一切。
“你会后悔么？”
白楚没头没脑地问话，聿川愣了愣。
“什么？”
“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聿川，你这么帮我，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后悔。”
“那你呢？你后悔今晚来找我么？”
白楚没想到聿川会这么问，回避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远方。
“我该走了，晚上我得回家，不然我家里人会问东问西的。”
“我送你。”
“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白楚已经答应了，跟聿川在一起的时候，白楚感觉自己比平常要松弛很多。
坐在他的车上，她很快就睡着了，到了白楚家门口，聿川又把车停着，让她睡了好一会儿才喊她。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聿川在厉琛面前积极的太明显，把厉琛的办公桌擦的一尘不染，又把各种文件资料都收拾整齐，就差把我做了亏心事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厉琛有点想笑，他当初也是看重了聿川这一点，他是个很真诚的人，那种真诚，是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
或者说，有点笨。
每个人都会犯错，可聿川从不会理所应当的犯错，他会满怀愧疚地犯错。
从大学的时候，他就这副死样子。
大二那年挂了科厉琛问起来不敢跟他说，不敢说就不敢说吧，还一个劲儿追着问要是以后自己挂了科，哥会不会生气。
被厉琛揪到办公室跪了一上午，一动都不敢动。
他说他要是敢动一下，就让他去一楼大厅跪着。
当时厉琛让他起来的时候，聿川腿都不是自己的腿了。
“哥，你喝咖啡么？还是茶？”
聿川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把厉琛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咖啡。”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给厉琛冲好了咖啡，厉琛说了声谢谢接过，聿川还是站在一旁没走。
“你还有事吗？”
“哥，我想问个问题。”
有事喊哥无事厉总，这家伙一直都这样的。
“说。”
“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找了一个对象，但是呢，你不喜欢她，你觉得可以吗？”
“然后这个女孩子呢，她如果让我去做一些，你比较，嗯，反感的事情，你会理解我吗？”
“我就问问，随便，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真的。”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大哥不喜欢他女朋友，然后来找我咨询的。”
“看情况，不是原则性问题，我不会管。”
“真的吗？那假如，我是说假如，那个人是白楚呢？”
“腿打断。”
厉琛喝了一口咖啡，眼皮都没抬。
“啊？不，不至于吧。”
“恋爱自由，你这么大了，我不会管你，可你也该有你基本的判断，至少不能跟心术不正的人在一起。”
“白楚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她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你要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了，聿川，我看还是把你腿打断让你清醒清醒比较好。”
“不会，不会，厉琛哥，我这就是个比喻，举个例子，我没那个意思。”
“是么，那就好，提醒你一下，被我抓到你骗我，腿也打断。”
“......”
“可你跟温小姐在一起你家里不也不同意，你不也跟他们反抗来着么。”
聿川有些不服，小声嘟哝着，被厉琛听得清清楚楚。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家长不同意！”
“我家里不同意是因为上一代的事情，而不是因为温妤这个人不行，可白楚这个人，完全不行。”
“聿川，你觉得我切断和白家的生意往来是因为什么？是我要报复白楚之前的所作所为么？”
“不是，是因为她心术不正，她的家庭把她教成这样的，她的整个家族心术都不正，我们和他们合作下去，早晚要吃亏的。”
“这种人，还是趁早远离，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妄想自己能当上救世主。”
聿川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知道，厉琛说得有道理。
白楚确实不是一个好人。
聿川有些失落从厉琛的办公室出来，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也许厉琛会理解他，会怀着平等自由开放包容的心态。
可没有，他没有，他觉得也许是厉琛年纪大了吧，行为逻辑已经有些古板了。
不能理解他们这些当代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算了，再想办法吧。
聿川出去后，厉琛也在办公室想了半晌。
这家伙，今天给自己“交代”的信息上来看，他和白楚之间，大概率是已经发生了点什么了。
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想给聿川发个信息说点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发。
他知道，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亏，只有自己吃了，才真的知道痛。
就让这傻小子自己去撞一撞，吃点感情的苦也好，也许吃了亏，就会没那么傻了。
可白楚，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