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瑾离去的背影,赵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知道,王瑾现在还没有完全臣服,心里肯定还有别的小九九。
但这不重要。
他有的是办法,让这条狗,变得彻彻底底的忠心。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太子,镇抚司……
这只是个开始。
京城里的那些人,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连本带利,全都讨回来!
而现在,他需要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他看向驿馆的方向,眼神变得幽深。
陆谦,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殿下,您真的相信那个王瑾?”
书房外,武飞雪一直等在那里。看到王瑾失魂落魄地离开,她才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此人首鼠两端,趋炎附势,是个典型的小人。把他留在身边,恐怕会是个祸害。”
武飞雪对王瑾的印象极差。在她看来,这种贪生怕死的文官,根本不值得信任。
“用人之道,在于制衡。”赵羽重新坐回书桌后,给自己倒了杯茶,“小人有小人的用处。有时候,一把脏刀,比一把干净的剑,更好使。”
武飞雪皱了皱眉,似乎还是有些不解。
“他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又被我抓住了把柄。”赵羽抿了口茶,淡淡地说道,“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赢。因为我一旦倒了,他就是第一个陪葬的。你说,这样的人,会不忠心吗?”
武飞-雪-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赵羽说得有道理。
用共同的秘密和恐惧捆绑在一起的利益关系,有时候,确实比单纯的忠诚更可靠。
“属下明白了。”武飞雪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于王瑾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另一个更让她担忧的话题。
“殿下,那个炼毒组织……真的和蜀山有关?”
当她从赵羽口中听到这个猜测时,她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当初听到赵羽说要主动放弃龙牙镇。
蜀山,在她们这些修行者的心中,那是何等神圣的存在。
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这是蜀山剑派数千年来的立派之本。
现在,赵羽却告诉她,这个正道魁首,很可能和丧心病狂的邪修组织有勾结。
这简直是在颠覆她的三观。
“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赵羽的表情很平静,“但在找到证据之前,我们必须把他们当做敌人来看待。”
“属下明白。”武飞雪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如果连蜀山都信不过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赵羽叮嘱道,“包括你手下那些最亲信的士兵。”
“是!”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盯紧镇内外的所有动静。那个组织既然在龙牙镇附近交易,就说明他们在这里有固定的联络点和渠道。我要你把这个联络点给我挖出来。”
“属下遵命!”武飞雪抱拳道,“只是……我们人手有限,龙牙镇虽然不大,但想要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找出他们的老巢,恐怕……”
“我知道。”赵羽打断了她,“所以,我们得找个帮手。”
“帮手?”武飞雪一愣。
赵羽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镇抚司的人,不是来了吗?”
武飞雪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殿下,您是想……利用镇抚司?”
这……这怎么可能?
镇抚司是太子的人,是来找他们麻烦的敌人啊!
“为什么不呢?”赵羽反问道,“镇抚司号称‘鹰犬’,最擅长的,不就是刨根问底,抓人查案吗?放着这么好用的狗不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武飞雪彻底懵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位殿下的思路,实在是太天马行空了。
与敌共舞,驱虎吞狼?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疯了!
“殿下,这太危险了!”武飞雪急道,“镇抚司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引火烧身!”
“我知道危险。”赵羽的表情依旧平静,“但你想想,如果这个炼毒组织,真的和蜀山有关,甚至和朝中某些我们想象不到的大人物有关,凭我们现在的力量,能撼动他们吗?”
武飞雪沉默了。
不能。
别说撼动了,他们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
“所以,我们必须把水搅浑。”赵羽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太子、镇抚司、北齐、蜀山……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撕咬。只有他们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在乱中取胜。”
他看着一脸震惊的武飞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让龙牙镇,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会被卷进来,然后……被碾得粉碎。”
武飞雪呆呆地看着赵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眼前的这个男人,哪里是什么被发配的废物皇子。
他分明就是一个以天地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的绝世棋手!
他的心机,他的谋略,深沉得可怕!
王瑾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他又何尝不是呢?
从她选择追随赵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身处漩涡的中心,再也无法脱身了。
但奇怪的是,她心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跟着这样的人,或许,真的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属下……明白了。”武飞雪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赵羽笑了。
他要的,就是武飞雪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和执行力。
“很简单。”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龙牙镇西边的那片山区。
“那个炼毒组织的老巢,就在这片山里。而北齐人的大营,离这里也不远。”
“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北齐大营。”
武飞雪的瞳孔骤然一缩。
“殿下!您要……一个人去闯北齐大营?”
武飞雪的脑子嗡嗡作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殿下,您……您说什么?去北齐大营?”
这个念头太疯狂了,疯狂到让她一瞬间怀疑赵羽是不是因为连日劳累,脑子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