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笔翁闻听此言，二话不说，猛地抄起鹤嘴双笔，身形如电，裹挟着凌厉劲风，径直朝着方羽锋攻去。
方羽锋骤逢突袭，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他反应亦是极快，到了大宗师境界，就能察觉自己的灵魂。
无上大宗师更是可以做到精神攻击，形成“真意”，故而精神灵敏到了极点。
刹那间反手抽出长剑，仓促间奋力一挡。
“当” 的一声巨响，仿若洪钟鸣响，震得四下空气嗡嗡作响。
两人内劲相交之处，磅礴内气若汹涌潮水，朝着四周澎湃四溢，竟直接将这原本还算稳固的茶驿整个掀翻在地。
那些跟随方羽锋的灵霄宗弟子更是遭了殃，修为稍低的，直接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掀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当场便没了气息；修为略高些的，见势不妙，心中萌生退意，企图借机逃窜。
鹿杖客却哪能容他们轻易逃脱，他并未急着去帮鹤笔翁围攻方羽锋，而是身形一转，如鬼魅般朝着那些四散奔逃的弟子追去。
双方实力差距实在悬殊，鹿杖客手中的鹿头短杖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敲，那些弟子便如脆弱的瓷器，头颅瞬间崩碎，血花四溅。
眨眼间，此地便只剩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师兄，你还愣着干吗！快来帮忙啊，这家伙有些棘手，单打独斗，我一时半会儿可解决不了！” 鹤笔翁见鹿杖客料理完那些弟子，心急火燎地高声喊道。
“师弟莫急。”
鹿杖客淡淡应了一声，脚下却毫不迟缓，趁着方羽锋与鹤笔翁酣斗之际，悄无声息地绕到他的身后。
突然发难，手中短杖裹挟着阴寒内力，直刺方羽锋的后脑。
方羽锋察觉到背后的致命危机，匆忙间回身一剑，险之又险地堪堪挡住了鹿杖客这阴险的偷袭。
“两名无上大宗师？”
他已然明晰，面前这两人竟皆是无上大宗师级别的高手。
他心中猛地一沉，实没想到此番出行，真的会遇到两位无上大宗师来劫杀他们。
难道是大晋六皇子的人？不对，不应该，若是自己死了，那么朝廷和武林的冲突该如何？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方羽锋一边施展灵霄宗顶级心法《灵霄真传》中的秘术，拼尽全力以一敌二，一边艰难地开口喝问。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般从容，当然也没有什么惧怕。
毕竟对面两人虽然是无上大宗师，联手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
可是打败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是不同的，打败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杀死一个人的话极难。
因为只需要逃跑就能够了，没有三四个同级的强者围堵，是很难抓住的，这就是方羽锋的底气。
鹤笔翁冷冷一笑，摇了摇头：“既然你想知道，那么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吧。
你可记得四十七年前，你带着灵霄宗，还有那些所谓的中原武林正道，灭了方家。
但是很可惜，方家没有死绝，那方家遗留之人于我们两人有恩。
故而让我们来取你们的人头，不知道这个答案如何？”
“不可能！” 方羽锋仿若被触了逆鳞，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怒吼一声：“当初方家之人我明明已全部斩尽杀绝，怎会还有残余！”
他不记得吗？不，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方家之人已经全部杀光了；方家上下老小，无一幸免，他确信自己做得滴水不漏。
“是吗？你再想想？”鹤笔翁冷眼一笑，也不再回答，手中双笔一抖，再次如疾风骤雨般攻了上去。
方羽锋手中的无双剑猛地挥舞，此刻他用的却不是灵霄宗的剑法，而是他们方家的无双剑法。
而后脚下生风，就想要从官道的两边密林逃去，只要进入密林，哪怕是无上大宗师也很难能够找到。
玄冥二老见方羽锋妄图逃窜，对视一眼，也不再拖沓。
两人合作多年，自然知道了互相的想法。
二人齐声暴喝，双掌齐出，雄浑掌力直扑方羽锋而去。
方羽锋察觉到背后汹涌而来的掌风，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回身拍出一掌，妄图以内力抵挡。
不过很快，只觉对面两人的掌力浑厚，犹如排山倒海。
而且极其阴寒的内力，霎时间全身遍布，顿时寒冷透骨、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倒退了好几步……
玄冥神掌，由百损道人所创，他的两个弟子得了真传。
被击中者会瞬间全身寒冷透骨，身体表面还会出现绿色的五指掌印，寒毒会迅速侵入体内，沿着经络四处蔓延，让伤者痛苦不堪。
若是中了寒毒，想要解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当初的张无忌中了掌法之后，哪怕是张三丰有武当九阳功，也无法真正的驱散这寒毒。
哪怕是到了后期，玄冥二老武功乃至于玄冥神掌依旧能够排进前十的强度。
此刻的方羽锋原本以为不过是普通一掌，抵挡之后准备立马逃跑。
却没有想到自己经脉全部都被那股寒意侵蚀，全身的内气都仿若被冰封了一般。
就连灵魂思维都仿若被这股强烈的寒气渗透，变得迟缓麻木。
这掌法之中，也带有真意。
如此状态下的方羽锋当然不可能再逃脱，玄冥二老不慌不忙地捡起那柄掉落在地的无双剑，寒光一闪，割下了他的头颅。
“大晋天下榜第九？榜单有点水啊，不过倒是柄不错的剑。” 鹿杖客轻轻弹了弹剑身，那剑嗡嗡作响，似在悲鸣。
“带回去给殿下当作礼物吧。” 鹤笔翁略一思索，俯身拾起方羽锋的头颅，随手系在了他那匹神驹的脖颈之上。
老马识途，自能找到回去的路。
接着，鹤笔翁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在一块白布上写下了十六个大字：“方家厉鬼、前来索命；灵霄上下，鸡犬不留！”
而后，将这匹神驹放开。
那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祥，惊恐地嘶鸣一声，迈开四蹄，朝着中原的方向狂奔而去。
方羽锋的脸还是比较有辨识度的，那些武林人士，不管谁见到了这人头，相信都会将这个消息告知灵霄宗的。
“我们也该上路了。”玄冥二老做完这些事，朝着中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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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灵霄宗之上，其宗主还有另外一名太上长老在大殿之中；二人面色凝重，对视一眼后，宗主微微皱眉，率先开口道：
“师弟，这中原不知道怎么冒出了一个武当山，似乎那掌门也是无上大宗师。
若是也想在这武林之中分一杯羹的话，我们想要吞并其他几门的想法可就要在斟酌一下了。”
“武当吗？以往未听说过，不过那些武当弟子似乎在降妖除魔，已经有一名大宗师的魔头被杀了。
恐怕这些是真的，也许是哪里冒出来的隐世宗门？如今天下大势了，他们自然想要分一杯羹。
倒也无妨，他在这么样也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什么积累。
等方师弟回来，咱们联合三门之力，要么将其剿灭，要么设法让他们加入咱们的联盟。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的掌握中原。
接下来的大变，我们才有上桌的资格。”
“师弟所言极是，那就依此行事，即刻派人前去试探那武当，探探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武当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