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闻有乔一行人没有坐缆车下去。
瑟珐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一架直升飞机盘旋着降落在观景台下方。
闻有乔坐直升飞机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系好安全带，拿着相机对着窗外的风景咔咔一顿拍。
柳伏春凑过去：“宝宝，要不要我帮你拍一张？”
闻有乔拿着相机犹豫了一会，摇摇头拒绝了。
“她可能不想看见我。”
瑟珐歪了下脑袋：“她？还是他？是谁？”
闻有乔用法语回答：“她，我去世的朋友。”
她的表情很宁静，手掌贴着玻璃，留下一道水雾。
应知节却说：“那你的姐姐呢？看见你出门玩，她应该会开心吧？”
说到姐姐，闻有乔露出一个笑容：“也是。”
她把相机递给柳伏春，教他使用。
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少拍照，只是简单地摆了个剪刀手戳脸的姿势。
柳伏春按下快门。
一连拍了几张照片，闻有乔凑过去看。
“哇，春风哥，你拍照技术真好。”
照片里戴着小熊帽子的女孩唇红齿白，笑容自然，手指戳在脸颊上，轻轻地陷下去。
“我不会拍照，但是模特好看啊。”柳伏春把相机递给她，“还有，现在不是在直播哦。”
闻有乔露出疑惑的神情。
“叫我春风哥是不是有点太生分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柳伏春身体略微前倾，眼睛眯起来，嘴角上挑，泪痣醒目。
春风哥，笑得真的很像狐狸啊。
闻有乔看了看相机，对准他抓拍了一张。
“诶？是在拍我吗？”
闻有乔看到照片后却笑了起来。
她将相机递给他。
“真的诶，如果模特长得好看，照片再怎么拍都不会难看的。”
柳伏春捧着相机，向来伶俐的口齿竟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唾弃自己。
怎么每次都被这个小坏蛋不自觉的发言撩得说不出话来。
瑟珐手指去勾她的手腕：“甜心，也给我拍一张嘛。”
应知节微笑着说：“我给你拍吧，我经常拍风景照。”
瑟珐瞥了他一眼，一手撑着额头。
“抱歉，先生，我突然有点头晕。”
闻有乔：“……”
下了飞机，一行人来到初级滑雪道。
这片滑雪场人很少，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滑雪，身旁还跟着几位教练。
闻有乔先是给他们介绍滑雪板的各个部分。
“脚尖对着的是前刃，脚跟对着的是后刃，这是固定器，雪鞋分类胆和外胆，裤子要套在鞋子外面……”
她讲得很细致，从如何选择主力脚到摔倒后如何站起。
可是，当她讲到如何滑行时，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柳伏春举手：“不好意思，乔乔老师，能再说一遍吗？”
闻有乔放慢了语速，再次说道：“你看哪个方向就往哪个方向滑，想刹车的时候转移重心就行了。”
应知节问道：“要如何转移重心呢？”
闻有乔露出茫然的神色。
“如何转移重心……就是‘咻’地一下就转移了呀，你们不会吗？”
应知节：“……”
柳伏春：“……”
对不起，跟你们体育天才没话聊。
瑟珐在一旁捧腹大笑。
对于闻有乔这种身体肌肉的运作几乎化为本能的人而言，确实很难解释如何转移重心，如何刹车，如何加速。
这是如吃饭喝水一般习以为常的事情。
除了特定人群，谁能详细阐明吃饭喝水时用的是哪一块肌肉，牙齿和舌头又是怎样发力的呢？
闻有乔捂着脑袋。
“我知道了，你们先拉着我的手滑一下，体验一下是什么感觉就能学会了。我之前就是这么学的！”
这种学习方法应该不适合他们。
应知节冷静地想。
他一转头，看见柳伏春的双手已经搭在了闻有乔手心。
“好呀宝宝，你拉着我滑吧。”
应知节：“……”
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经典例子。
闻有乔握着柳伏春的手滑了一会，观察着他的动作。
“没错，就是这样，膝盖弯曲，视线看着前方……”
闻有乔松开手，看着他滑了一段距离，连连鼓掌：“小春同学非常优秀！”
瑟珐倒是看明白了。
这个男人之前绝对不是新手。
新手学单板滑雪，膝盖弯曲加速，但是身体很多人会不自觉地前倾，这是很致命的错误。
但是在闻有乔没有提醒的情况下，他无师自通地挺直了身体，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新手。
“你真的没学过单板滑雪吗？”瑟珐问道。
柳伏春还没说话，倒是闻有乔义正词严地开口了。
“瑟珐，你不能因为别人学得很快就怀疑他，这样很打击别人的自信心的。”
她转过身，握住柳伏春的双臂：“小春同学，你很有天赋，再接再厉！”
柳伏春笑得很甜蜜：“谢谢乔乔老师~”
可惜瑟珐对中文的网络语言并不熟悉，否则他一定会翻个白眼，说柳伏春是“死装男”。
轮到应知节的时候，他的上手速度远不如柳伏春快。
“抱歉，我有点太笨了……”
他垂下眼帘，有些愧疚地说。
闻有乔握紧他的手：“没有这回事。”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东西，不擅长也不意味着笨。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会。”
“再说了，学得慢也不代表不擅长。种子长成大树也要经历数十年呢，不是吗？”
应知节反握住她的手，视线看向表情有些哀怨的柳伏春那边。
“伏春他……”
闻有乔：“嗯？他都会自己滑了，肯定不用我教了啊。”
应知节低声笑了笑。
好吧，笨也有笨的好处。
反正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滑了一会，瑟珐流畅地滑了过来。
“甜心，不如让我来试着教他一下？”
应知节看了他一眼，托着半边脸颊：“可是，我担心他骂我……”
闻有乔本来有些犹豫的神情瞬间坚定了。
也是，瑟珐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地教别人滑雪，肯定别有所图。
闻有乔转头看向应知节：“放心，我不会给他骂你的机会的。”
瑟珐打量了他一下。
这动作和神情，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他果然跟除了甜心以外的亚洲人相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