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去给你打盆水去。”
将钟素秋安置好,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巧燕第一反应就是去帮她整理仪表,冰敷一下红肿的面颊。
“不用了,巧燕,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钟素秋已经止住了哭泣,但是双眼还是因为眼泪而红红的,配上那张温婉无辜的面孔,与面孔上清晰的巴掌印,一下子就让巧燕心软了。
她放轻语气:“那巧燕先去给你打盆冷水,这脸还是要敷一下的。”
“……好。”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钟素秋知道,丫鬟已经出去了。
她轻轻抹去自己面上还残留的泪水,刚才的委屈劲已经因为哭泣散去了不少。
“父亲到底丢了什么东西?竟然发如此大的火,还为此打了我,嘶。”
却是她一不小心触摸到了面颊上的红肿部位,疼的的泪花又一次涌起。
真的好疼。
可比起面上的疼痛,她更好奇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者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何真相。
她从胳膊上将那只粉色玉镯褪下,举在眼前。
之前的她,下意识就将镯子给薅上去,套在了胳膊上,这才没有暴露在父亲眼前。
其实冷静下来以后,在她心中,这次父亲的东西丢失,罪魁祸首是不是那天登门拜访的水三娘,就打了个问号,不确定了。
只因这镯子太过神奇,这让她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一些能够修习法术的修道之人,或者说,妖精。
能送出这样的谢礼,说明对方不是个平常人。
但也正是对方送出了这样神奇的镯子,自家除了些许钱财,还有什么能够比这镯子还要珍贵与稀奇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对方偷的,如何能让父亲一眼就看出来丢了东西呢。
正当她在这里思考疑惑之时,只见一抹亮色飞了进来。
钟素秋顺势看去,才发现是一只漂亮的蝴蝶从半开的窗口飞了进来。
“好漂亮的蝴蝶。”
她第一时间夸赞,这是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只是在发现它直直向着自己飞来。
落点?
嗯?好像是自己手中的镯子。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钟素秋的第一反应就是将粉镯拿开。
这可是她的宝贝,是连父亲都不能告诉的秘密,就算对方只是一只来历不明的蝴蝶,也不能碰这镯子。
只是她反应到底慢了。
蝴蝶一个振翅,加速向着镯子靠近,精准躲避开钟素秋驱赶的手掌,直直没入了镯子之中。
“呀!怎么就飞进去了?这可怎么办?”
钟素秋急切的翻动着手中的粉镯,但以她的肉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改变。
正当她准备再试试镯子还有没有入梦的功能之时,巧燕回来了。
“怦怦。”
“小姐,水打回来了,你先净一下面。”
眼见巧燕推门进来了,钟素秋赶忙将镯子戴回手上,装作无事。
巧燕湿了帕子,又拧了拧,这才小心翼翼的给钟素秋敷了上去。
“嘶!”
疼痛感跟冰凉感让她下意识吸气,巧燕一听赶忙放轻力道。
“哎!小姐这次真的是无妄之灾,还有那个门房也是,竟然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小姐,我看啦,你就是平日太过没架子了,搞的他们蹬鼻子上脸!”
听巧燕一说,钟素秋也想起刚刚那个门房闪躲的眼神,眼中闪过几抹愁绪。
自己一直是平易近人,不以对方的身份与地位区别对待,就连对待下人也从不苛责,他们嘴上各个都夸她是个好主子。
可现在?
眼中愁绪消散,再度转化为坚定,捂着脸轻声附和。
“我老想着与人为善,就算平时有什么没做好的,我也不计较,可不曾想,竟然会被如此恩将仇报。”
将手中热乎起来的帕子递给巧燕,接过她递来的另一条继续捂着。
“也怪我平时对他们太过放纵,就连谁是主谁是仆都不明白了。”
身旁的附和声没有传来,钟素秋疑惑抬头,就见自家的丫鬟正张着大大的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好半天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小,小姐?你真是小姐吗?”
钟素秋微微一笑,横了她一眼,嗔怪道。
“巧燕你又怎么了?我不是你家小姐难道还是个妖怪啊,要不要我说几个你幼时的趣事。”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真是小姐。”
一听对方要曝出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巧燕连忙打断。
“只是小姐今天太不一样了,平时我说他们不好你就批评我,说什么他们也不容易,还让我忍忍,想不到这次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太让我震惊了!”
钟素秋听到这不加掩饰的夸奖,耳朵红了红,只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不过听她如此说,钟素秋才突然反应过来。
今天的她,不光顶撞了父亲,更是对门房生出了不满,想要将之处置了。
就像巧燕说的,曾经的她,遇事都是与人为善,总是宽和待人,觉得自己怎样对待他人,别人也会怎样对待自己。
可这几天的体验人生,让钟素秋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也不是每个人都保持着一颗与人为善的心肠。
她这几天见的最多的,是人善被人欺,懦弱沉默逃避宽恕只能换来更加恶意的对待。
世人大多如此,曾经的她把其他人想的太善良了。
就说昨晚的梦境,她就还成为过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
她才见识到了何为人心叵测,人类竟然能够如此的恶毒与残忍。
“只是看了些东西,突然想明白罢了……我想休息了。”
见她没有要聊下去的兴致,巧燕自觉的闭了嘴,给小姐简单梳洗一下,就退了下去。
重新躺在床榻之上,钟素秋又一次忍不住摸了摸镯子,带着忐忑的心情,她闭上了双眼。
小院之中,翠竹猛地睁开了双眼,双手下意识抽回,护在身前。
看清面前回转的场景,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刚刚温妙筠让蝴蝶纸人极速撞向那女人之时,翠竹都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做出了自卫动作。
看着缓缓坐起的温妙筠,她也从地上起身。
“小姐,刚刚那,那个人是谁?”
她想问最后为何小姐要那样做,但想到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于是就换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她呀,嗯,算是个还能拯救一下的可怜人,钟家小姐——钟素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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