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一脚踩在矿道斜坡上，碎石滚落下去，砸出几声闷响。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自己伏低身子，耳朵贴着岩壁听了几秒。
“前面有动静。”他低声说。
身后的队员立刻散开，靠墙站定。矿洞深处飘来一丝微弱的光，淡紫色，像是雾气又像是流动的液体，在岩壁间缓缓渗出。
“是那个。”老陈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片，上面刻着李碧莲留下的感应符文。玉片正对着光源，边缘开始发烫。
他抬头往前看，通道尽头是个塌陷的洞窟，顶部裂开一道缝隙，星辉顺着裂缝照进来，落在一堆晶簇上。那些晶体泛着紫光，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规则在缓慢运转。
“找到了。”他松了口气，转头对队员点头，“准备封印盒，动作快。”
三人立刻上前，打开储物袋取出一套银灰色的工具。其中一人拿出一个带锁的匣子，另一人则展开一张薄如蝉翼的膜状物，铺在地上。
就在他们靠近晶簇时，岩壁两侧突然闪出三道黑影。三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袍，脸上蒙着面巾，手中握着短刃，落地无声。
“东西留下。”为首那人开口，声音沙哑，“焚天仙帝要的东西，你们抢不走。”
老陈猛地转身，一脚踢翻刚铺好的封印膜，同时抽出腰间断刃横在胸前。他没说话，只是把左手往空中一扬，一枚血色玉符瞬间炸开，化作一圈星光将四人罩住。
轰的一声，地面震了一下。
“护盾撑不了太久！”他吼了一声，“小五，发信号！”
叫小五的队员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张金色符纸。他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道血线，然后用力一捏。
符纸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穿透层层岩石，直射云外。
另一边，三个黑袍人已经开始动手。两人从左右包抄，第三人在后方结印，一道暗红色的锁链凭空出现，缠向老陈的脚踝。
老陈矮身躲过锁链，断刃划地而起，砍中左侧那人手腕。对方闷哼一声，短刃落地。但他反应极快，反手打出一张符箓，爆开一团黑雾。
老陈屏住呼吸，不敢睁眼。他知道这种雾能腐蚀神识，沾上一点都会头晕目眩。他凭着记忆往后退了两步，背靠岩壁，右手紧握断刃，左手摸向腰间的另一个玉瓶。
“稳息丹还有半颗。”他在心里算着时间，“再撑三十息，援兵就该到了。”
外面的三人没有继续强攻。他们在等。等护盾失效，等信号中断，等对方露出破绽。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天空裂开了。
一道裂缝从高空劈下，贯穿云层，直落矿洞。狂风卷着碎石飞起，整个矿脉都在颤抖。
裂缝中走出一个人。
黑色劲装，腰悬青铜剑，眉心一道淡金色纹路隐隐发亮。
张鸣落地时，脚下地面直接塌陷。他没停，一步跨到老陈身边，目光扫过战场。
两名黑袍人正准备合围，其中一人已经举起短刃，刀尖对准老陈后颈。
张鸣抬手，掌心朝前。
一道混沌色的剑光凭空斩出，快得看不见轨迹。
两个黑袍人连反应都没有，头颅直接飞起，身体僵在原地，几秒后才倒下。
第三人正在后方结印，察觉不对想逃，但身体突然动不了。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被一层暗色光膜死死压住，连元神都抽不出来。
张鸣走到他面前，伸手按在他额头。
那人瞳孔猛缩，整个人像被抽干力气，扑通跪地。
“你是谁派来的？”张鸣问。
那人咬牙不语。
张鸣手上加力，对方额头开始渗血，眼球充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不说也行。”张鸣松开手，“我可以直接挖你的记忆。”
他从储物戒取出一个铜铃，轻轻一摇。
铃声响起的瞬间，那人眼神涣散，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念叨：“……任务代号‘夺晶’……目标编号七……焚天城情报司直属……带队者王九……接应点在南三裂谷……三天后有人来取结果……”
张鸣听完，收回铜铃。
“带走。”他对老陈说。
老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条铁链，扔给队员绑住俘虏。
这时，那边的晶簇开始震动。紫光越来越强，岩壁上的纹路像活过来一样游动。
“要崩了！”小五喊。
张鸣走过去，单手按在最大那块晶体上。系统界面立刻弹出：
【检测到高纯度神皇级本源晶】
【建议立即封存】
他从储物戒取出一个方形玉盒，打开盖子，里面铺着一层灰白色绒布。他运起一丝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将晶体从岩壁剥离，放进盒中。
咔的一声，盒子合上。
系统提示跳出来：
【神皇级本源晶x1 获取成功】
【材料筹备进度更新：45%】
老陈走过来，喘着气问：“还要继续挖吗？”
张鸣摇头：“先清场。”
他蹲下身，在刚才战斗的地方仔细查看。地面被剑气削去一层，露出底下更深的岩层。那里有细微的闪光，像是沙粒，又像是粉末。
他伸手拨开碎石，捡起一颗。
【检测到星辰规则碎片】
【残余能量稳定，可收集】
他立刻让队员拿来另一个容器，开始手动挖掘。不到一刻钟，挖出二十枚大小不一的碎片，全部装进特制匣子。
“够用了。”他说。
老陈看着俘虏，低声问：“这人怎么处理？”
“带回总部。”张鸣说，“现在不能杀，也不能让他清醒。”
他从储物戒拿出一枚黑色药丸，塞进俘虏嘴里。那人身体抽搐了一下，眼皮翻白，彻底昏死过去。
“走。”张鸣提起玉盒，转身往出口走。
队伍跟上。刚走几步，他忽然停下。
“怎么了？”老陈问。
张鸣没回答。他盯着地面，刚才他们挖碎片的位置，岩层裂开了一条细缝。缝隙里，有一点红光一闪而过。
他蹲下来，伸手探进裂缝。
指尖碰到一块硬物。
他用力一抠，拿出来一看。
是一块碎石，表面焦黑，但内部嵌着一小段金属残片。那残片呈锯齿状，边缘带着烧灼痕迹，颜色发青。
他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个符号。
三条竖线，中间一条最长。
张鸣眼神变了。
这个标记他见过。
七百年前，在大炎大陆北部废墟里，他挖出过一面残旗，上面就有这个图案。
当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后来在镇天神祖的记忆里看到过解释。
那是古战场的死亡编号。
代表一支整编部队全军覆没的地点。
他握紧那块残片，站起身。
“加快速度。”他说，“这里不安全。”
队伍立刻提速。老陈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裂缝。
红光又闪了一下。
张鸣已经走出十步远，脚步没有停。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块残片，指节发白。
前方通道渐渐变宽，透进一丝天光。
风吹进来，带着干燥的尘土味。
张鸣迈出矿洞口，站在山坡上。远处云层厚重，压着地平线。
他抬起手，看了看储物戒。
玉盒在里面。
俘虏也被锁进了空间隔层。
一切都在掌控中。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下令启动传送阵。
突然，怀里的铜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