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还是感觉虞求兰会让她丢尽了脸:“所以你怎么和陈恪说的?”
虞求兰面不改色,依旧是那种拜高踩低的嘲讽姿态:
“我叫他给我百分之五长丽的股份,不然就买下我在飞鸿的股份,结果他说回去考虑一下,我看他也是百分之五都给不起,还来我面前装大头鬼,你尽吸引一些没钱爱装的穷男人。”
略微愕然,听见虞求兰竟然膈应了一下陈恪,虞婳居然有点开心。
虞求兰膈应她,她就不舒服。
但是膈应外人,她就莫名其妙有点幸灾乐祸,甚至有点想破愁为笑,还需要一直忍着不笑出来。
因为知道虞求兰有多恶心。
想都想得到,陈恪信心满满去找虞求兰,一派表忠心,装波大的展示实力。
但他一装,虞求兰直接伸手问他要钱,一点不讲虚的。
长丽的百分之五何其值钱,陈恪想展示实力,虞求兰直接就要值钱的。
都可以想到陈恪说回去考虑一下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
拿不出来但是之前装的又已经装出去了。
虞求兰看她竟然还想笑:“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小三都打进你婆婆家门了,还在这里笑。”
虞婳立刻不笑了。
她又开始对虞求兰拳打脚踢,但虞求兰的皮都没痛一下,站在原地继续嘲讽她:
“你以为人家对你好,我告诉你,陈问芸她就是干这个的,天天小声小气讨好人家,她以前在赌场,那些客人为了听她哄几句,上亿身家赔在赌场里。”
虞求兰的视线略深,盯着虞婳看:“周钦妈妈的家里人烂赌,被周家嫌弃,不准她和周钦爸爸在一起,你知道是在哪里养成的赌瘾吗,你真以为陈问芸这个年纪了,什么都不懂,蠢货。”
虞婳只听周尔襟说过周钦妈妈家里人有好赌的,但那是在周钦妈妈悲惨身世里的其中之一而已,也是一笔带过。
但她并不知道是陈问芸引导的,恐怕周尔襟都未必知道。
从来未想过的一面在她面前展开。
是啊,一个让人感觉处处都舒服的人,一定是懂所有人的痛点弱点,所以才可以全部避开,也知道别人需要什么。
连周尔襟她都尚且觉得有时太强势。
但她从未发现陈问芸有任何弱点或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虞婳表情稍微凝滞。
虞求兰示意助理把衣服递上:
“哭有什么用,把衣服换上,去看陈问芸的电影,你坐在旁边,那个女的才不敢出声。”
虞婳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但保镖要送她到休息室换衣服前,她忽然跑过来,重重推了一下虞求兰。
推得虞求兰都一个踉跄。
虞求兰咒骂:“无法无天,书都读到屁眼里了,教养尽被你拉出来了。”
虞婳反而轻快地拿着衣服小步跑走了。
出来后,和虞求兰走进小放映厅里,陈粒青正坐在陈问芸身边。
也并没有坐在第一排,而是在一旁时不时聊着天。
看起来陈问芸还很高兴。
虞婳有点失落,但又表现镇定,虞求兰用手肘随便捅她一下,命令道:“坐第一排。”
按虞婳的位置,无论如何,坐第一排都是应当的。
而陈问芸脸上摆着温柔的笑,关心着陈粒青:“今天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下雨,今天你穿得少了点,小心感冒。”
陈粒青知道自己的裙子大露背,的确是略冷的:“没事,我现在身体好多了,不至于因为这点风雨生病。”
陈问芸笑笑,循序渐进地试探道:“之前还没问过你,怎么拉到应生的投资,对方是很难见面的大鳄。”
陈粒青想到周尔襟说的,实际上应铎只是看周尔襟面子投她,陈粒青努力维持着,将笑挂在脸上,模糊其词道:
“也是运气好吧,刚好和应生有一场私人派对里碰到了,就和他介绍了一下飞鸿目前的计划产业,应生很感兴趣,就投我了。”
“具体是怎么说的?”陈问芸滴水不漏,一直鼓励式笑问,端着一杯热饮,温柔凝视着陈粒青,“应生可不是普通的资本家,你能说动他,一定有过人之处。”
陈粒青还是托大,维持住自己拉到一千亿的人设,笑说:“应该是应生本来就想投航空产业,一拍即合吧。”
陈问芸若有所思但仍旧温和:“以后多得是时间说,飞鸿每况愈下,能拉到就是你的能力。”
陈粒青都有点冒冷汗了,但好歹现在圆过去了:“是,咱们先看电影吧,我都迫不及待看您的电影了。”
陈问芸略笑:“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我就放心了,只是飞鸿现在态势不好,这一季度收益跌了百分之二十,要是这样下去,恐怕阿姨每天都要睡不着觉了。”
陈粒青当然不假思索地马上表忠心:“您别担心,我既然能拉到一千亿,也能拉到别的投资,飞鸿不会完蛋的。”
陈问芸的笑容更慈爱了。
而虞婳这边听不见陈问芸那里在说什么。
她坐前面又换了衣服,陈问芸也没注意到她在。
出来的时候,虞求兰扫了陈粒青和陈问芸一眼。
而虞婳忽然被人拦住。
虞婳不解。
但对方恭敬地递上一个扁盒。
她揭开,里面是一条挂脖连衣长裙,和陈粒青那件竟然一般无二。
虞婳微微蹙眉:“这是从哪来的?”
对方恭敬说:“陈恪陈董在大秀上为您定下的,全港只有这一条。”
全港只有这一条,那陈粒青身上的是什么?
虞婳疑惑地回头看,陈粒青在稍远的地方,正穿着同样的一条长裙和宾客们寒暄。
虞求兰看了一眼虞婳这表情,就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又在鼓捣什么。
她直接拿起盒子里那条裙子,虽然是挂脖,但是没有大露背,也没有过分暴露的地方。
虞求兰淡淡评价:“这条是真的,还算有点眼力见,一个追求者,如果敢送那么暴露的衣服,也离死期不远了。”
要有多不尊重,多没脑子,才会送暴露的礼服。
还好这陈恪脑子没坏。
陈恪派来的人也赶紧赔笑:
“是,陈董怎么会让虞小姐穿暴露的衣服,我们陈董很敬重虞总师的。”
虞婳不可置信,又回头看了一眼陈粒青的裙子。
忽然想起,昨天晚宴匆忙,又是别人给她看的,她只看了宣传册前面两页,没看后面的图片,也就是说,她只知道这裙子正面的样子,不知道裙子背面什么样。
所以,陈粒青那条裙子实际上不是妈咪送的?
不对。
那些人说陈董拿下了裙子。
但飞鸿三个陈董。
他们说的…原来不是妈咪,是陈恪?
他们是不是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是哪个陈董,还以为是妈咪?
虞婳一瞬间心惊,感觉其中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看着陈问芸和陈粒青相谈甚欢,陈问芸一直挂着温柔的笑看着陈粒青。
心里又不免觉得也许裙子不是妈咪送的,但交好的意思,未必不是真的。
虞求兰没管她:“亲妈还没死,就在那里找别的妈,我看你是过得太舒服了。”
她带着保镖乌泱乌泱走了,说是要去和合作商谈事,不理虞婳在这里左思右想。
虞婳思绪万千,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老公:“在哪?”
虞婳:“在今天飞鸿晚宴的宴会厅。”
老公:“我开飞机来接你。”
虞婳:“……”
老公:“外面下雨了,先别出来,雨很大。”
虞婳想了一秒:“是你大还是雨大。”
对面两秒未响应,片刻一条信息弹出来:
“当然是我大。”
虞婳噗嗤小声笑出来,终于有了点好心情,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周尔襟:“那你快来。”
过了会儿,周尔襟把evtol停在顶楼停机坪,还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机位,楼顶都停满了各式各样的evtol。
他坐电梯下楼,走进宴会厅,就看见虞婳穿着一条很多印花的金丝雀黄长裙坐着等他。
方领口,宽松的长丝绸衣袖,腰际丝绸缠了几圈,在背后打了个巨大的蝴蝶结。
像是一只穿着公主裙的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