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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侍从应声上前,殷勤地搀扶住没藏獒东。
没藏獒东正骑虎难下,顺势便扶住额头,做出不胜酒力的模样,悻悻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心中此刻却是羞愤交加,对魏初一更是记恨上了。
区区一个人质说话竟敢如此不客气,大王也不恼,军师更是上前替她解围。
其实他想左了,张术出面并非为魏初一解围,而是为了替他递梯子,怕他下不来台。
这女子有多厉害,他从乌苏那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一个可以和大齐国君、太子、吏部尚书都有纠葛的女子,岂会寻常。
没藏獒东眼神阴鸷地朝她那边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只能当做若无其事般和其他人饮酒畅聊起来。
这女子竟能让大王和军师都出面回护?看来,需得从长计议了。不过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一个弱女子罢了,他没藏獒东难道还奈何不了她。
与此同时,在女宾区域,一场小小的风波也在暗涌。
没移多桔,那位被誉为西夏明珠、早已被内定为大王子李令行未来王妃的贵女,几乎要将手中的银筷捏断。
她美丽的脸庞因嫉妒而微微扭曲,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远处那个淡然自若的白色身影,尤其是看到李令行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向魏初一时,她胸中的妒火再也无法抑制。
“母亲!”她低唤一声,端起酒杯便要起身,却被身旁的没移夫人一把用力按住手腕。
“桔儿!不可造次!”没移夫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没看见没藏大人刚才的下场吗?连他都在那女子面前吃了瘪,你现在过去,是想步他的后尘,让我没移家也跟着没脸吗?”
没移多桔猛地甩开母亲的手,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哽咽与愤懑:“母亲!您还要我怎么忍?我才是大王子未来的王妃!可您看看,他从进殿到现在,目光可有一刻落在我身上?全都被那个来路不明的狐媚子给勾了去!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人质而已!”
没移夫人看着被宠坏的女儿,心中又急又气,却不得不耐心劝解:“桔儿,你冷静些!此女绝非寻常人质那般简单。陛下和军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此刻风头正劲,你贸然前去挑衅,只会让大王子更加怜惜她而厌弃你!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她这性子,若不知收敛将来嫁到大王子府邸还不知道会怎样。
都是她以前把她护的太好了,现在再教还来得及吗?
“忍?又是忍!”没移多桔几乎要尖叫出来,她看着母亲,眼中满是失望和不解,“母亲,您能忍受父亲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我忍不了!我的夫君,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尤其是这样一个卑贱的异族俘虏!”
没移夫人被自己的女儿如此戳心窝子,脸色也是唰得一变。
自己千疼万宠的女儿——竟是这样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
夫君身边女人虽多如过江之鲫,可那又怎样。真正被他当成女人疼的只有她这个正妻,其他那些不过是暖床的物件罢了,有的夫君甚至不知她们姓甚名谁。
女儿怎就眼皮子这么浅呢?
没移多桔再次试图起身,决心要去撕破魏初一那副故作清高的假面。
这一次她的母亲没移夫人用力没有留手,直接死死摁住她,只掐握得她手腕生疼。
就在此时,邻近的次席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声嗤笑。
没移无名——没移家那位素来不得嫡母看重的庶子,正悠然地把玩着手中银杯,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他将那对母女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尤其是看到嫡妹那被嫉妒冲昏头脑的蠢模样,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
他这个妹妹,空有美貌,却无半分头脑。
若她此刻真能冲出去,当着大王和满朝文武的面出个大丑,彻底失了大王子的欢心,那才真是省了他不少事。
他甚至恶意地期盼着这一幕的发生,就她也想和大齐那个女子较劲,还真是天真到可以。
可惜,他那精明的嫡母不是个没脑子的,她断不会允许没移多桔胡来。
没移无名眯了眯眼,目光再次投向魏初一,心中暗自盘算:这女子,倒是有趣得紧——关键还聪明。
或许……她可以成为自己的盟友,到时候他对付起没移家——就容易得多。
只是,自己究竟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与她搭上线呢?他饮尽杯中酒,脑中思绪飞快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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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间的暗流并未因表面的缓和而止息。
李元浩的目光再次停在魏初一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兴味,他并未开口,只随意地挥了挥手,乐声再起,舞姬翩跹入场,试图重新点燃盛宴的喧闹。
然而,许多人的心思已不在此。
魏初一安然落座,仿佛刚才的锋芒只是错觉,她又恢复了那副沉静模样。只偶尔抬眼,清冷的目光掠过在场众人,将那些或忌惮、或探究、或怨恨的神色一一收于心底。
魏初一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遭一切地审视打量皆与她无关。
然而,她那看似低垂的眼睫下,锐利的目光早已将殿内西夏权贵的座次、神态、彼此间的互动尽收眼底。
谁与谁交好,谁与谁有隙,谁在冷眼旁观,谁又包藏祸心,谁对她有用……这一切,如同细密的蛛网,在她心中缓缓勾勒出西夏王庭权力格局的雏形。
李令行见她安然度过这一关,心下稍安,却又因父王不时投过来的打量目光而愈发忐忑。
他知道,父王对初一的兴趣,绝非好事,不管是出于什么。
李元浩右手边端坐着的野利王后,看着自己的王,不时打量儿子身后坐着的异族女子。
她又看了看一晚上整副心神皆扑在那女子身上的儿子,手中的酒杯不由被她攥的死紧。
这是父子俩看上同一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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