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一到,泥糊果然变得软糯无比,用手一按就陷下去一个坑,还能慢慢弹回来,像块刚蒸好的糯米糕。
张守艺把泥糊捞进铺着粗布的木槽里,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
“第四关‘揉泥’,这可是力气活,要把泥里的‘小气鬼’全赶出去,不然捏出来的泥人都要鼓着腮帮子生气。”
他弯腰按住泥团,全身力气往下压,肩背的筋骨都绷成了弓,泥团从指缝间挤出来,像条黑泥鳅似的,又被他稳稳抓回来重新揉。
“一百八十下,少一下都不行,揉到泥团能在手上‘跳街舞’,不粘手不塌架才算成。”
白久学着样子往下按,结果用力过猛,整个人往前一扑,脸差点贴到泥团上。
泥土顺着指缝往下淌,糊了满手满袖子,连额前的碎发都沾了几点黑,他却一点不在意,抬手抹了把汗,反倒把脸颊蹭出两道黑印,活像只刚偷吃完煤的花猫。
他咬着牙一下下揉,泥团在他手里渐渐听话,额角的汗滴在泥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倒让泥色显得更温润了。
王春华和李丽筠早早就约好轮流上阵,李丽筠给王春华擦汗时,刚掏出帕子就笑出了声:
“你这脸比泥团还花!”
她指着王春华的下巴,那里沾了块泥。
“这比纳鞋底还费劲儿,纳鞋底是手上巧劲,这是全身蛮力,连脸都要跟着使劲。”
话音刚落,王春华手上一滑,泥点“啪”地溅到李丽筠鼻尖上,两人顿时笑作一团,直播间的弹幕也跟着刷起“姐妹互糊”的梗。
曹毅揉到五十下就开始打退堂鼓,胳膊一软,泥团“噗”地掉在木槽里,他顺势瘫在旁边的竹椅上,夸张地甩着胳膊喊:
“这泥团绝对是铁做的!里面肯定掺了钢筋!我的胳膊都快拧成麻花了,再揉下去就要分家了!”
说着还故意皱着眉,做出痛苦呻吟的样子。
结果刚哼两声,就被曾可伸手揪住后领一把拉起来,曾可憋着笑往张守艺那边努嘴:
“别装了,张爷爷都揉到一百二十下了,你看人家的泥团多听话,再看你的,还在闹脾气呢。”
众人一看,曹毅的泥团果然坑坑洼洼,跟个麻子脸似的,顿时哄笑起来。
另一边,杨丽丽、拉姆曲珍和于昕三个女生也聚在一起揉泥巴,曾可安顿好曹毅便走过去帮忙。
杨丽丽细心地给泥团盖上湿布保湿,嘴里念叨着“慢工出细活”。
拉姆曲珍则用家乡揉酥油的手法揉泥,手腕转得飞快,泥团在她手里像活过来一样。
于昕刚揉几下就把泥蹭到了发梢,急得直跺脚。
曾可笑着递过一张的干净纸巾:
“别急,跟着我的节奏来。”
在曾可的帮助下,三个女生说说笑笑的,连揉泥的力气都觉得省了不少。
曹毅被笑得脸红,梗着脖子重新按住泥团,可刚揉几下就又开始偷工减料,胳膊抬得老高,看着使劲实则没用力。
张守艺眼尖,拿起旁边的小竹棍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
“小子,别跟泥团耍心眼,它精着呢,你偷懒它就给你摆脸色。”
说着示范给他看。
“要用腰力带臂力,不是光靠胳膊甩,你那是揉面呢还是打鼓呢?”
曹毅只好老实下来,没揉几下就满头大汗,嘴里还嘟囔着:
“这泥比我家二哈还难伺候。”
揉好的泥团果然脱胎换骨,变得光滑细腻,黑亮亮的像块上好的黑曜石,放在桌上能隐约照出人影,摸上去凉丝丝的,手感特别舒服。
张守艺从布包里掏出一团晒干的旧棉花,用剪刀剪成碎末,举起来给众人看:
“最后一关‘加棉防裂’,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续命丹’,有了它,泥人才能安安稳稳活下去。”
他把棉花碎均匀撒进泥团,手指飞快地揉起来。
“棉花纤维能当泥团的‘筋骨’,晒干了就不容易裂,就像人要有骨气才站得稳,泥人也要有‘筋骨’才立得住。”
众人赶紧跟着学,曹毅却犯了急性子,抓过棉花袋就往泥团上倒,足足倒了半袋才住手,还得意地说:
“多加点筋骨更结实!”
结果一揉就傻了眼,泥团瞬间变得松松散散,一捏就掉渣,像块酥皮点心。
“完了完了,我的泥团‘散架’了!它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他急得直跺脚,差点把木槽踢翻,手忙脚乱地想去抓掉下来的泥渣,反倒弄得满手都是碎泥。
张守艺忍着笑走过去,舀了勺湿泥加进去,握住他的手往下按:
“棉花要像撒盐似的,少少地加,分三次揉进去,太多了泥就‘撑’不住了。
做人也一样,太贪心就站不稳脚跟,泥团也一样。”
曹毅跟着揉了十几下,看着泥团重新变得光滑,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
“我懂了!这就是‘恰到好处’,跟我妈给我夹菜似的,多了就腻了!”
这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连一直严肃揉泥的白久都弯了弯嘴角。
终于,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圆滚滚的泥团,黑亮光滑,放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看着就招人喜欢。
张守艺举起自己的泥团,对着镜头晃了晃:
“现在,轮到它们‘变身’了!想捏啥就捏啥,不用学我,老手艺要传下去,就得有新花样。
你们要是没头绪,甚至可以自己先画个草图。
哪怕捏个手机、捏个游戏机都成,只要是你们心里的东西,就是好作品。”
话音刚落,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噌”地突破2300万,#彩塑准备 非遗传承# #曹毅 泥人实锤# 两个话题直接霸占热搜前两位。
弹幕刷得比流水还快:
【一旦:从挖泥到揉泥,每一步都藏着学问,曹毅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我能看一百遍】
【piupiu~:白久揉泥的样子太认真了,脸上的泥印都挡不住帅气,已经开始期待他的作品了】
【高楼总:张爷爷太会教了,连“泥团要筋骨”都讲得这么透彻,我一个手残党都想冲去学捏彩塑】
【不想码字:曹毅:泥团跟我有仇;张爷爷:是你跟泥团耍心眼,笑不活了这届学员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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