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眉头紧锁,这个机会难得,是他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把东西送到他的手里,现在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平时画的不挺好吗?现在是做什么?
张子琴咬着下嘴唇一脸委屈,季余文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小插曲,径直走到画板前坐下。
两块画板互相背对,这样防止对方趁机偷看,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压力,当然了,画画这种东西,偷看是偷不走别人的画功的。
张子琴看他已经坐下,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也走了过去,她只能祈求对方和先前一样再也画不出什么。
王教授欣慰点头,说了声开始后坐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坐过来吧,不知道他们需要画多久。”
傅延景和贺礼对视一眼后坐了过去。
茶几上的热水壶沸腾翻滚,热气从瓶口喷涌而出。
檀木茶几上放了一排的茶宠,在王教授热水的浇灌下还原原本的这种色彩。
王教授在他们面前秀了一把茶艺,小青柑一整个放入泡茶杯中,他单手提着紫檀壶从低到高地倾倒,清澈见热水浅浅变黄。
一套操作下来,面前多了三杯七分满的茶水。
王教授和傅延景本就认识,两人喝着茶水侃侃而谈了起来。
“你爷爷怎么样?”
“老样子,上次闹着在小区里跳广场舞,把腰扭了。”
王教授端起茶杯,想挡住压不下的嘴角,但最终抵不过还是笑出了声:“噗呲!他还是这样,老不正经。”
“他叮嘱我别告诉您,您还是注意些。”
“哼,做出这种事还怕人笑?我真搞不清楚,他这样老不正经怎么教出你这样正经的性子来!”
这边熟络的交谈,一旁的贺礼略显尴尬,他强忍着体面没有离座。
季余文下笔如有神般每一笔都落在别人意想不到的位置,他的画风流畅优美,压力给到对面每一笔都要认真琢磨的张子琴。
除了画室被毁的后几次画画后,她几乎没有再动过笔,动作生疏的厉害,就连脑子都一片空白,她之前也最多只是会画,现在…
张子琴回想贺年最后一幅画的细节,开始在画布上描绘,因为那是照搬过来的,多多少少能有印象。
等两人画完已经是三小时后,这还是在规定大致时间,张子琴还依依不舍的放下画笔。
王教授叫停后起身走到他们身后,仔细看起了画上的所有细节。
他先看了眼张子琴的画,先是被画上的图案有所惊讶,但看到这粗糙的画技不禁摇了摇头。
到了这个年纪,不好就是不好了,再怎么练也比不过人家。
随后他来到季余文身后,脸上的表情一整个震惊,上面画的是位长相精致的男子,尽管脸上在笑,但眉眼里的忧伤却让人动容。色彩鲜明,促使画中的人栩栩如生。
傅延景走了过来,看得那幅画愣了好一会儿,这究竟是谁?
他开始还以为他会画的自己,在喝茶聊天的过程中心底里止不住的兴奋。
原来他不止画的自己,他画的别人还是那样的好看。
画上的年轻男子表情刚毅,但眼底里的忧伤属实让人心疼,但这仅仅是他第一眼的感受,在多看几下都觉得刺眼的不行。
啊哈,有点嫉妒怎么回事。
王教授站到两人面前,激动的张了张嘴,发现实在说不出话来,就抖着手在口袋里掏出一粒速效救心丸后才平复心情。
季余文:“……”要不就算了,他不觉得这个老头能教出什么来,自己平时说话不把他气死算好了。
【你要不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
咋啦?不明白你说什么。
张子琴紧张的攥着裙摆,下嘴唇也被她咬的发白。
张教授握紧拳头在嘴边轻咳了声:“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身体原因,我可以选一位当作关门弟子,另一位平时可以过来请教指点。”
季余文没太在意,他的存在就是打脸,有没有这个头衔都不影响他做任务的事实。
“我选择这位小朋友,不好意思了丫头。”
张子琴脸色发白的摇摇头:“我、我可以看看他的画吗?”
她有点不相信贺年真的能画的那么好,如果这样,先前闹的自杀全是骗人的吗?!
“请便。”画就在画板上,只要走过一看,都能被画中的男子所吸引。
张子琴看了眼后,身子晃荡两下,两眼一黑的往后仰。
贺礼手快的接住了她,张子琴完完全全的晕倒在他的怀里:“子琴?!”
王教授一看情况不对,让贺礼赶紧送往医务室,在出门前随手抓住一位路过的学生一同前往。
季余文忍不住咂舌,这就晕倒了!他还没开始发力呢!
突然手腕上缠绕着冰凉的触感,不用想都能知道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傅延景邀请王教授一同吃饭,为了等待他们画完,中午未进一滴粮食。
王教授摆手拒绝:“你们年轻人聚吧,你们王奶奶正在送饭的路上。”
“那行,王爷爷我们先走了,当然了,这幅画我也要带走的。”傅延景难得的嬉皮笑脸,手上的动作快速的揭过画板上的画,就好似上面画着是他一般。
王教授吹胡子瞪眼的人他直接滚,但在季余文走之前加上了微信。
“孩子,具体事宜手机上联系。”
“好的,王教授。”
“还叫王教授?”
“师父。”
王教授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嗯,回去吧,干得不错。”
季余文红着脸点头后,动作僵硬的跟在傅延景身后。
只是出去后,等着他的又是一场灾难。
傅延景拿过他的手机,手动添加微信:“你怎么不加我一个?”
季余文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抢了回来,脚步虚浮的往前走去,说话语气变得有气无力:“你也没叫啊!”
傅延景跨步向前追上他的步伐:“这人是谁?为什么画他?”
季余文先是看了眼画中的人,又看了眼嫉妒快冲破眼底的傅延景,可不都是你吗?
傅延景看他不说话,更是印证了心中的所有猜忌:“你说啊!到底是谁?”
“诶呀你好烦,这是我随便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