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诡异的、头下脚上的悬空感传来。
随即,更加可怕的感觉降临——
冰冷、粘稠、恶臭的液体,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耳朵、眼睛……
还有整个脑袋……
聋老太整个脑袋淹没在粪坑里。
而她的肩膀、胸膛、肚皮、双腿……却还悬在半空。
为什么?
因为那条连接着她和杨翠兰的脐带,此刻绷得笔直!
脐带的长度,刚好够她的脑袋扎进粪坑。
“呜……咕噜……噗……”
婴儿细弱的手臂在抓挠,可并没有什么用处。
聋老太最后一点意识,在恶臭和窒息中挣扎,充满了滔天的不甘与怨念!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粪坑……’
‘这屎……好难吃啊……’
这是她陷入永恒黑暗前,最后的念头。
两三分钟后,那悬空的小小身躯彻底不动了。
厕所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恶臭。
……
与此同时,某个不可知之处。
判官崔珏似乎心有所感,再次翻开了那本玄奥的生死簿。
他的目光落在某一页上,想到那位不可知的存在,这位久掌阴阳的判官,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个小小的冷战。
轻轻摇了摇头,合上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前院的杨瑞华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拎着自家的尿桶,准备去公厕倒掉并清洗。
走到前院,她发现四合院的大门洞开。
“谁呀这是,起这么早……”
嘀咕了一句,也没太在意。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公厕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破败安静。
杨瑞华迈步走进女厕,
十多秒后,
“啊——!!!!”
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猛地从厕所里爆发出来,瞬间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叫声骇人至极,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人。
厕所内,杨瑞华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厉害,手里的尿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污物溅了满脚也浑然不觉。
她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地上,杨翠兰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着,裤子褪膝盖下方。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杨翠兰的下身,延伸出一条紫红色的脐带。
脐带的另一端……
连着一个浑身青紫、沾满血污和胎脂的婴儿。
婴儿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悬在便池上方。
而它的头……它的整个头颅,都浸没在便池底部的粪水里!
一动不动。
毫无声息。
这是一幅足以让任何正常人做噩梦的恐怖惨状!
“死……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
杨瑞华终于找回一丝力气,连滚爬爬地冲出厕所,瘫坐在门口。
……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震惊了整个四合院乃至街道的惨案。
杨翠兰和她那刚出世就惨死的孩子,以一种极其悲惨和离奇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
聋老太太“报仇”的想法,从某种扭曲的角度看,算是“成功”了。
她确实重生“回来”,并最终与仇人杨翠兰同归于尽。
只不过,这“成功”的代价,实在太大,也太讽刺了些。
……
杨翠兰死后,院子里有三家人,心里是最高兴的。
首当其冲自然是秦淮茹。
虽然那晚的婴儿哭声和之后得知的死状让她做了好几天噩梦,但内心深处,一种恶毒的快意和“大仇得报”的轻松感,是实实在在的。
棒梗的仇,也算报了吧?
秦淮茹这样告诉自己。
另外两家高兴的,则是阎埠贵家和刘海中家。
当初易中海分别向他们两家各借了一千块钱巨款。
后来易中海被人彘,这笔债就落到了杨翠兰头上。
杨翠兰还不起,经过李所长的调解,最终以一间房子抵给了阎家和刘家。
但即便如此,按照市价也远不够抵偿两千块的债务,剩下的算是烂账了。
他们本来都不准备继续追究了,毕竟杨翠兰有了孩子,那剩下的一间房子迟早是她孩子的。
可如今杨翠兰也死了,那他们两家就重新有了机会。
刘海中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当初处理此事的李所长。
李所长调查清楚,确认杨翠兰确无其他继承人后,本着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安抚债权人的原则,出具了相关证明。
刘海中拿着李所长的意见去了街道办。
很快,那间房子的归属正式划清。
阎埠贵家和刘海中家,一家一间,总算勉强把这笔烂账扯平。
要说整个四合院里,谁为杨翠兰的死最受打击,那无疑是傻柱。
他原本在双腿尽废后,所有的希望几乎都寄托在了杨翠兰肚子里那个“可能”是他的孩子身上。
那是何家可能延续香火的最后希望。
现在,这希望变成了一场发生在厕所粪坑里惨剧。
他原本在双腿全无后就已经萎靡不振,此刻更是像被砸断了脊梁。
头发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得灰白,眼神空洞得吓人。
做噩梦的人,也换了。
虽然那天见到了恐怖的场面,而且还知道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但秦淮茹可没有像杨翠兰那样,她只是开始做了几次噩梦后,就彻底忘在了脑后。
……
几天后,许大茂终于回到了四合院。
他倒不是刚下乡放电影回来,而是刚从轧钢厂保卫科被放出来。
娄晓娥一家突然“消失”,作为娄家的女婿,许大茂首当其冲被严密审查。
这阵子他可没少受折腾,被反复盘问,吓得够呛。
好在经过调查,最终证实他确实对娄家的计划一无所知,这才被解除审查,放了出来。
事实上,郑文山也被保卫科请去“喝过茶”。
因为阎埠贵“积极”汇报,说在娄家消失前一天,曾亲眼看见郑文山和娄晓娥一起外出,行为“可疑”。
不过郑文山应对从容,解释合理,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事实上,主要是那次保卫科成员诬陷群众的事之后,保卫科被狠狠地整顿一番,最近还仍在被上级单位监督。
不然,免不得一顿大记忆恢复术。
要是那样的话,这事就又要更大了,毕竟他郑文山牙口软,吃不了一点硬的。
但这件事,让郑文山再次注意到了阎埠贵这家人。
“自从阎家结婚那场闹剧之后,看在阎解成还算懂事的份上,倒是没再特意针对阎家。”
郑文山心中思忖,“现在看来,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
“既然如此,阎老西,看来是不能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