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整，我觉得全卖给我！”
黄淳安心里想着，但没说出来，抑制住了这个想法。
这头老虎的肉太多了，买了医馆也吃不下，犹豫片刻，他吩咐：“勇子，你先把老虎搬到后面去，我们私下说。”
李勇依言搬过去。
黄淳安关了医馆大门，过去之后，看向那头老虎，半晌没说话。
“师傅？”
“哦，没事。”
回过神来，黄淳安上前，拍了拍老虎的皮毛。
“我想起了你的师公，当年，他也是这样看着一头老虎。”
他讲述着，仿佛想起了昔年的一些事，陷入恍惚。
“勇子，虎鞭、虎骨都给我吧，虎皮你有计划吗？”
“没有，我感觉街上的人不可靠，怕他们举报我。”
“嗯，自己打猎得来的东西卖出去，虽然不算投机倒把，但也不保险，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买家。”
“谢谢师傅！”
李勇很高兴，他师傅肯定比王建国靠谱。
黄淳安点头，抑制住自己想穿上虎皮大衣的渴望，当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他不能为逝去的记忆操控。
黄淳安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回来，告诉李勇：“虎皮买家找好了，他顺便还要收四只虎爪，炖起来香。”
“行，师傅，在哪里宰割。”
“去肉联厂吧，买家在那边有熟人，不会说出去。”
“我先回去告诉村长，他说虎肉卖给供销社，得先让他跟供销社通气，这样杀完后，虎肉直接送去供销社，比较省事。”
“不用你去，让吕韦骑驴车去。”
两方说定，黄淳安就带着李勇朝肉联厂赶，两人很快就到了。
快到的时候，旁边就有黑色电线杆，上面用白色颜料写着‘肉联厂’三个大字。
等到了的时候，李勇看到前面是绿色的大铁门，上面写着，‘生产作业区，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字样。
这年头肉联厂不多，一般大型城镇才有，而他们属于四九城周边，镇上的空旷地区恰好就有一个小型肉联厂，专门处理四九城的肉类供给，额外处理还外债，外贸、国家储备之类的需求。
到地方后，黄淳安喊了一声：“老莫。”
里面有个人迎了上来，那人身材健壮，脸上满面油光，身上穿了个干活的围兜，上面满是肉屑，一看就是专门杀猪的。
看到李勇，他自我介绍：“我是莫大牛。”
“我叫李勇，来宰老虎。”李勇自我介绍。
看到这么一大头老虎，莫大牛啧啧称奇，弯腰就要将老虎扛起来，结果用力了两次，老虎都只是抖了抖，没能抬起来。
莫大牛尴尬一笑：“兄弟，这老虎有点重啊。”
李勇上前，腾地一下将老虎扛起，说：“走吧。”
“得，这兄弟是个大力手，来，跟我进去。”
李勇扛着老虎跟他走到里面，肉联厂里面并不华丽，都是木头做成的案板，旁边放一把大杀猪刀，老莫点了个案板，李勇把老虎轻轻放上去。
“兄弟，看我的吧。”
老莫拿起杀猪刀，刀光流动。
他顺着老虎下颌，将老虎缓慢割开，分为两半，接着划开筋膜，肌肉，十分精细地将一张虎皮完整地切割下来。
这时候肉联厂的许多员工都凑过来看，有些人问：“小兄弟，这虎肉能卖一些给我吗？”
李勇摆手：“虎肉要卖给供销社的，早有人定了。”
“虎骨虎鞭呢？”
“我自家人留着泡酒。”
“那就太可惜了。”
一行人说着，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都回去忙乎自己的事了。
很快老莫将整头老虎都分割开来，累得气喘吁吁，将虎肉虎骨分开，各用两个麻布袋子装了。
他们刚杀完老虎，一堆工友又过来了，大家笑嘻嘻地对老莫说：“老莫，你肯定能买着老虎肉，咱们买不着，捡些剩下的你没意见吧。”
老莫表示随意。
就在李勇疑惑的时候，几个工友一拥而上，拿着剔骨刀，把桌案上的碎肉仔细的剔到了一起，竟然也有一大把，用手装着走了。
老莫笑了笑，说：“这些碎肉渣让他们去吧，咱们走。”
李勇提着两个袋子出去的时候，看到两个熟人。
一是他们村长王建国，刚赶来呢，看到两袋子的肉，马上喜笑颜开地走近。
第二个却是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妇女，见到李勇笑眯眯的，说：“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
“那是我媳妇，虎皮我拿回去给她做件大衣。”
老莫上前介绍。
他没说买回去，怕被人听到。
自己打回来的野物，卖给供销社还算好，私下买卖就未必了。
这位竟然是老莫的媳妇，之前她还说要买虎肉呢，李勇没给，现在一整张虎皮都是她的了。
想到这，李勇无语，那位妇女则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李勇转而问王建国：“王叔，这一袋子是虎肉，一共432斤，包括老虎脑袋也在里面，里面有一些虎骨没剔出来，按照肉的价格，他们收不收？”
“当然收，虎骨比虎肉珍贵，他们赚了。”
王建国说着掂量了一下，用力提没提起来，满脸笑容，说：“太重了，我居然提不起，勇子你可得跟我去供销社一趟。”
李勇点头。
将另外一个袋子给莫大牛，黄淳安跟他结算，自己则跟着村长往供销社走。
来到供销社，里面卖东西的一男一女看到村长很热情，检查了一下袋子里的虎肉，说：“里面有一些虎骨头，是脑袋上的，但我们说了只要虎肉，这些骨头只能按肉的价格算。”
王建国说：“行。”
“好，现在的猪肉价是七毛六，老虎肉贵一点，我们给你八毛。”
接着上称，称出来是433斤，李勇心想这年头的秤还真实诚，居然称着还多一斤。
“四百三十三斤，八毛钱一斤，一共三百四十六块四毛钱。”
“这个钱数目太大了，我得请我们主任来结算。”
听到这个钱数，李勇呼吸一窒。
346.4元！
哪怕早有准备，真正算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太多了，有种黄金砸到脑袋上的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