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未迟跟着白化赤狐回到基地,又陪着它做了一系列检查,和进一步包扎疗伤。
协会里的兽医说它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只需要稍加调理,然后再观察一阵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阮未迟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
安静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阮未迟打车来的路上,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很讨厌医院。
这里充斥着病痛与死亡。
然而刚才却接到了陌生的电话。
那人说他是陆青宴的助理,陆青宴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晕倒在了办公室,现在已经被救护车送到医院。
因为他跟在陆青宴身边许久,知道温兰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之前,不想吓坏陆夫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阮未迟手机都差点摔到了地上。
虽然陆青宴是她的‘便宜哥哥’,而且两人相认也没过去多长时间。
但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好,阮未迟是看在心里的。
早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两世才获得了这么几天的亲情。
所以听见他出事,别提多紧张了。
挂断电话后,她就开始往医院赶。
林舟说陆青宴已经被转移到住院部了。
刚从电梯上来,就看见反方向专门隔出来的吸烟室里,烟雾缭绕的,还有个身影走来走去。
阮未迟刚从电梯里出来,林舟就看到她了。
急得下意识想要走出来。
可突然想到自己手上还拿着烟,又连忙止住了脚步,将剩下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桶里后,也没走到阮未迟面前。
怕身上的味道会呛到这小姑娘,所以远远离了三米远。
“陆总他就在前面的VIp病房里呢。”
阮未迟看着林舟。
可以看出来,这位助理对自己哥哥有些感情。此刻满面愁容,眼神的担心也止都止不住。
然而,她的这个样子,让阮未迟更紧张了。
她哥得严重成什么样啊!
才能让林舟变成这个样子。
不再耽搁,匆匆应了句‘好’,转身就疾步走到了病房。
她深吸口气,推开病房门的手都有些发抖。
今早从别墅出门时还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陆青宴,此刻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身上插着好几根透明的输液管,一端连着床边的仪器,另一端扎进他的手背上。
心电监护仪的导线贴在他胸口,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和“滴滴”的声响,成了阮未迟进来之前,整个病房内唯一的动静。
阮未迟的目光又回到陆青宴的脸上。
脸色苍白得像刚刷好的白墙,平时透着些许锐利的眉峰更是变得柔和许多,眼窝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一看就是许久都没有休息好。
阮未迟不懂他生意上的那些事。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陆青宴好像是连续好几天晚上都会在书房加班到很晚。
有时她出门去客厅,还能隐约听见他在和谁打电话。
难道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阮未迟忍不住想。
她在今天之前,竟然半点都没有发现。
因为陆青宴每天都会和她们一起吃早晚饭。
而且还会腾出时间,将公司的事放在一边,带她去选礼服之类的。
这让阮未迟一直没有察觉陆青宴的公司竟然忙到了这种程度。
阮未迟心底更感动了。
即便这样,陆青宴每天比打卡都还要准时的回家。
所以现在看到这一幕更加心疼了。
盖在身上的被子将平常这个高高大大的人包裹其中,衬得他原本很挺拔的身形竟越发单薄起来,半点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模样都看不到。
“哥……”阮未迟轻声唤了一句。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然而自己只是很轻的声音,陆青宴还是听到了。
他眼睫先是颤了颤,而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也许是刚睁开眼睛的缘故,眼神还有些涣散,一时没有对焦。
在看清楚床边的人是阮未迟后,原本紧绷的嘴角勉强勾起了一抹浅笑。
尝试开口说话。
却有些沙哑。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才算是好些。
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的。
“阮阮?你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好似才回想起自己发生什么似的。
自然也注意到现在正躺在病床上。
对上阮未迟那双担心的眼眸时,他又轻轻一笑。
如沐春风。
“怎么了阮阮,你别这副表情,我没事的。”
“可能就是最近累着了。”
如果不是他没有松开的眉头,阮未迟大概还真的可能会被他骗了。
“哥,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真的没事。”陆青宴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不是没说过谎。
身为生意人,要真的那么老实的话,估计早就被其他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可是在面对自己深爱的家人的时候,陆青宴就不擅长了。
因为不知所措,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抬手拍了拍阮未迟的头。
一动胳膊,就牵扯到一堆仪器,也不知道是扯到了哪里,他疼得眉头皱了皱,却还是强装轻松地说:“小毛病而已。”
“就是低血糖犯了,输点葡萄糖就好。”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陆青宴说着还想坐起来。
结果刚撑起上半身,就被心电监护仪急促的声音打断。
“你别动!”阮未迟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将陆青宴又扶着躺回到了床上。
听到陆青宴的答案,她半信半疑地又问了一句,“哥,你骗我,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陆青宴顺势拍了拍她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我要是有事的话,怎么可能你回来清河这么多天,我一直都没事呢。”
阮未迟想想好像是这样。
这么多天以来,陆青宴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样子。
所以她根本没想过陆青宴怎么会突然晕倒,又送来了医院。
可是问不出答案,阮未迟就只能暂时相信。
她又嘱咐了好几句。
“那哥你出去之后,可不能像之前那样拼命工作了。”
“当然。”陆青宴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我还要多陪陪你和妈呢。”
只是他的眼底有着浓浓化不开的悲伤。
恰巧医生进屋,陆青宴突然说,“对了阮阮,医生说我这种情况,最好是喝点粥,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
一边说还一边捂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