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误会了。我和宋衍、沈曜确实有牵扯,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萧玉希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唇角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宋衍昨夜咬出的伤口,还没愈合。
“他们给我资源,给我钱,我就陪他们睡。就这么简单。”
她说得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交易。
可眼底深处,藏着连她自己都不愿直视的屈辱与麻木。
“是吗?”
严景睿忽然蹲下来,动作轻缓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他抬起酒杯,用杯沿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可他们俩,好像是为了你才动的手吧?”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她极力掩饰的伤口。
萧玉希被迫仰起头,脖颈拉出一道脆弱的弧线,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那是误会。”
她低声说,声音几乎被压抑到听不见,“你明明知道我什么背景,出身低微,无依无靠……他们又是什么身份——豪门贵胄,天之骄子。这之间差得远了,怎么可能真心对我?”
严景睿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他眼神依旧没有撤去,像一张收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所以,你们都是那种关系?”
他问,语气带着探究,又像早已知晓答案。
“对。”
她答得飞快,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怕犹豫一秒就会暴露内心的动摇。
“真有这么简单?”
他忽地伸出指尖,轻轻擦过她唇角。
那动作温柔得近乎暧昧,可萧玉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脑门。
那里,还留着宋衍咬出的伤口,红肿未消,触碰之下一阵钝痛。
“那……我呢?有没有机会?”
他低声问,嗓音沙哑了几分。
拇指仍停留在她唇上,温热的触感却让她浑身发冷,仿佛被毒蛇舔过一般恶心。
萧玉希猛地别过脸,想躲开那令人作呕的接触。
可那手指却像黏在她皮肤上一样,迟迟不肯撤回,甚至微微用力,迫她重新对上他的视线。
“严先生,这种事情……”
她声音轻得几乎只剩气声,颤抖着,带着一丝哀求,“急不得。太直接了,反而没味道。”
他嗤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讽和不屑,终于缓缓收回了手:“行啊,那就慢慢来。你先把我微信加回来,咱们先聊聊。”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眼神幽深得让人看不透。
萧玉希站在原地,动作迟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拖住了脚步。
她慢吞吞地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微颤,屏保亮起时映出她苍白的脸。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过半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与紧张。
她点了一下那条尘封已久的好友申请,屏幕跳出“已添加”的提示,像是一道无法收回的契约。
“那我先走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唇僵硬地向上扯动,笑意却没抵达眼底,反倒像一张被撕开一半的纸,破碎又脆弱。
脚尖刚转过九十度,手腕便猛地被人攥住。
那只手冰冷而有力,指节分明,力道大得像铁钳一般,紧紧箍住她的腕骨,勒得她整条手臂都在发麻,骨头似乎都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这么急着跑?”
他的声音贴得太近,几乎贴着她的后颈响起。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激起一阵令人不适的战栗。
那语气黏腻得如同糖浆,带着蛊惑般的低哑,“亲一口就行,就一下,我就放你走。”
他的手指还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像是欣赏猎物挣扎的心跳,动作轻佻又充满掌控感。
她死死咬住牙关,脸颊因隐忍而绷紧,极力压制着甩开他的冲动。
喉咙干涩,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我……”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被狠狠一拽,重心失衡,向前扑倒。
她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幸好扶住了墙才稳住身体。
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耳膜。
“就亲一口,亲一口,我就放你走。”
他俯下身,逼近她面前,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的蛮横与强势,仿佛认定她逃不开,也反抗不了。
可她猛地偏过头,脸颊避开了他的唇,额前碎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眼中闪过的惊惧与厌恶。
他眼神骤然一冷,眸底闪过一丝戾气,像是被挑衅的野兽:“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还配端着?”
下一秒,粗糙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力道重得让她疼得倒抽一口气,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
“笃、笃、笃。”
三下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节奏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紧接着,一道低沉而克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穿透木门,清晰地落在屋内每一个人耳中:“萧玉希小姐,你在里头吗?”
严景睿脸色瞬间剧变,瞳孔收缩,像是受惊的蛇猛地缩回巢穴。
他迅速松开手,脚步踉跄地后退,直接退到墙角的柜子后头,蜷缩在阴影里,活像一条仓皇躲进暗处的狗,连呼吸都屏住了。
萧玉希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指印清晰可见,火辣辣地疼。
她深吸一口气,用袖口轻轻擦了擦眼角,然后伸手拉开门。
门外,林木城静静地站着。
他站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身影一半隐在阴影里,轮廓冷峻分明,像刀刻出来的。
他一动不动,目光却极快地扫过她的脖子——那里赫然留着几道淡淡的指痕,红得刺眼。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平日里的从容与礼貌,没有质问,也没有激动:“萧小姐,大家都在等你,玩游戏呢。”
饭桌上,烤龙虾正冒着热气,橙红色的壳上淋满了融化的黄油,香气浓郁,混合着啤酒的微苦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缠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靠墙的角落里,堆着一箱又一箱未开封的啤酒,铝罐冷硬地反射着顶灯的光。
中间的大冰桶泛着金属的冷光,四根龙头整齐排列,底下摆着四个两升的透明玻璃杯,干净得能照见人影。
萧玉希走过去,默默坐在沈曜旁边。
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