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翰纵身跃到沈砚身后，长刀劈向他的退路。
赵晓棠则绕到侧面，短匕对准他的手腕，想要卸了他的兵器。
沈砚腹背受敌，肩头的伤口又隐隐作痛，渐渐体力不支。
沈砚知道再僵持下去必被生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突然发力挣脱温行之的剑势，用长剑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溅向围拢的影卫，趁众人避让的瞬间，猛地冲向山林边缘的一处密道。
那是他提前勘察好的退路。
“拦住他！”温行之高喊，却见沈砚已钻进密道。
慕容翰想要追进去，却被温行之拦住：“别追！密道狭窄，恐有埋伏。”
他看向沈砚逃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他跑不掉了。”
烟雾渐渐散去，乱石坡上恢复了清明。
赵晓棠捡起地上沈砚掉落的长剑，发现剑鞘上沾着追影粉，淡紫色的痕迹十分明显：“这追影粉遇水不褪，哪怕他洗了衣服，也会残留痕迹，我们顺着痕迹就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他不是如今的关键，我们先回京，至于沈砚派几名影卫跟上去，随时注意他的动向，回来禀告即可。”温行之淡淡说道。
“王爷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回京审问宫女，她口中有许多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真相！”
官道上的马车匀速前行，京城城门已在视线尽头。
温行之掀开车帘，望着沿途平静的景致，眉头始终紧锁，对身侧的陆绾绾低声道：“这一路太顺利了，顺利得反常。”
陆绾绾点头，语气满是疑惑：“我们明明散播了密信的消息，按说那位与尘外阁勾结的大臣，该拼尽全力阻拦才对，密信关乎他的仕途性命，一旦呈给陛下，他便是灭顶之灾。可他不仅没露面，连个试探的人都没有，难道真不在乎？”
温承煜扶着白浅浅坐在对面，闻言开口：“或许他是忌惮京城近郊的防务，怕贸然动手引火烧身？”
白浅浅轻轻摇头，抚着腹中胎儿：“不像，能与尘外阁勾结的大臣，必然手握实权，怎会如此胆小？说不定他另有后手。”
慕容翰和赵晓棠坐在外侧，也纷纷附和疑惑。
温行之沉声道：“不管他有什么打算，等我们进了京城，审出宫女口中的真相，一切便有答案了。”
众人不再多言，马车加快速度，朝着京城城门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京城，众人避开闹市，直奔提前备好的驿馆，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决定先审宫女，拿到确凿证据后再面见靖帝。
影卫将宫女押入驿馆后院的密室，铁链重重锁在石柱上，烛火昏暗的光线下，宫女脸色苍白却眼神狠戾，毫无惧色。
温行之率先开口，语气沉稳：“你是尘外阁核心成员，与朝中大臣勾结的事，我们早已知晓。如今密信在我们手上，你若主动说出那位大臣的身份，我可向陛下求情，饶你不死。”
宫女闻言，突然冷笑一声，嘴角勾起嘲讽：“求情？我入尘外阁那日起，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别说我不知道那位大臣是谁，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
慕容翰见状，按捺不住怒火，手按在腰间刀鞘上，上前一步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说着就要吩咐影卫取刑具，却被温行之厉声喝止：“住手！”
“不可用刑！”陆绾绾快步拦住慕容翰，眼神锐利，“她是唯一能指认内臣的活口，若受刑过重殒命，我们所有线索都将中断。”
温承煜也连忙附和：“没错，刑讯逼供只会让她死的痛快，反而达不到目的。”
慕容翰虽满心不甘，却也知道其中利害，只能愤愤退到一旁。
众人暂时离开密室，齐聚驿馆正厅，烛火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她死咬住不认，显然是早有准备，要么是被威逼，要么是被利诱。”温承煜率先开口，指尖敲击着桌案。
白浅浅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我有办法。我可以配一种蚀骨散，无色无味，服下后不会致命，却会让人浑身奇痒难耐，日夜不得安宁，真正做到生不如死。只要给她用了，不愁她不招。”
陆绾绾闻言，立刻摇头否决：“不行！不能用这种药。我姑姑冤屈就是尘外阁造成的，宫女是尘外阁核心成员，只有她能说出真相，为我姑姑洗脱冤屈。若用药伤了她的神智，或是让她失去作证能力，我姑姑就再也没机会沉冤昭雪了。”
众人陷入沉默，温行之缓缓开口：“绾绾说得对，我们不能因急于求成，反而误了事，宫女如此忠心，绝不是凭空而来，要么是那位大臣握有她的把柄，要么是给了她无法拒绝的承诺，我们或许可以从她为何如此忠心入手，找到突破口。”
“我赞同。”温承煜点头，“一个人再决绝，也必有软肋。”
赵晓棠也补充道：“我刚才看守她时，听见她低声念叨大人不会负我，或许那位大臣给了她什么重诺，比如保她家人平安，或是许她高官厚禄。”
陆绾绾眼中重新燃起希望，连忙道：“那我们就从这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查她到底是何人，然后再查她的家人下落，确认是否被那位大臣控制。另一方面，再去密室试探，旁敲侧击她与那位大臣的关系，以及她所谓的承诺到底是什么。”
白浅浅点头：“我可以调整方案，配一副安神汤，既能让她情绪平复，减少抵触，又不会伤害她的神智，方便我们试探。”
温行之当即拍板：“就这么定！慕容翰和赵晓棠你们二人立刻带影卫去户部，把宫女的画像带去，先查一下这名宫女的底细，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我和绾绾、皇兄、白姑娘稍后再去密室，用安神汤稳住她，趁机试探。看是否能够获得更多有用的线索！”
众人各司其职，迅速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