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人鸟这么配合，这倒是省了夜狼不少的事儿。
在当地租了一辆敞篷吉普车，夜狼在前面开车，凌卓在后面听人鸟讲飞行技巧。
“其实……”人鸟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思考，“因为我一出生就有翅膀，所以翅膀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如果要问怎么把自己的翅膀召唤出来，这或许有些复杂。”
凌卓有些气馁，她看了一眼人鸟一直背在脊背上的翅膀。
为它的翅膀本身就比较小，穿上宽大的衣服之后基本上也看不出来，不会怎么影响它的生活。
可凌卓的不一样，凌卓的翅膀不仅是后天长出来的，而且更大。
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起来，夜狼将车子开到了一处山崖上。
小山丘并不是很高，但也有二十多米。
周围都是一片荒凉的土地，最多的生物恐怕就是仙人掌了。
干涸的土地裂出了一道道缝，站在山顶朝着远处眺望，凌卓还能够看到站在枯树上的秃鹫。
“就在这里练习吧。”夜狼先下了车，而后从车上取下来了两把露营用的椅子：
“这里不是很高，摔下去你不会摔得很疼。”
翻了个白眼，凌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感谢夜狼的细心。
“来，坐。”
夜狼和鸟人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前者还给后者递了一瓶矿泉水，而后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凌卓：
“跳吧。”
这事儿如果发生在城市，身后的剧本肯定是妙龄少女被两名大汉敲诈勒索，最终被逼跳下楼。
但在这里，那就是妙龄少女为了追梦学鸟，从山崖跳下了。
吐了口气，站在高处向下看，凌卓的心脏砰砰直跳。
她回头看了夜狼一眼：
“这山非跳不可么？”
夜狼耸了耸肩：
“如果你在这里学不会控制4732的能力，难道我们来这儿是度假的么？”
叹了口气，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凌卓还是有些害怕。
恐高，更讨厌那种被摔得遍体鳞伤之后身上的疼痛感。
有时候，其实永生和快速痊愈也挺折磨人的。
捋了一把头发，凌卓二话不说，直接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哎不是！”
人鸟还在和夜狼说话，讨论着它认为怎么能够帮助凌卓飞行，但凌卓直接就这么跳下去了？
两个人立刻跑到山崖的旁边，从上向下看着。
摔成了一个“大”字，凌卓在地上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凌……”
夜狼刚要叫她，就看到凌卓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而后从他们刚才上山的那条路跑了回来。
夜狼和人鸟：……
人鸟嘴角被吓得一抽一抽：
“你们天使联盟的人确实挺厉害的，但好像就是脑子里缺了根弦儿。”
“她……”夜狼挠了挠头，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解释。
等凌卓回来的时候，衣服上都是土。
她重新站到山崖旁边，刚要准备再次跳下去的时候，夜狼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
“不儿，你等会！”
语气有些严厉，夜狼从车上拿出一条湿毛巾，一边给她擦着衣服上的土一边说：
“别光是一遍一遍地往下跳，我们是来学习飞行的，而不是来学习重力和质量的关系，不需要你亲自去验证重力加速度的大小。”
他抬手，将凌卓脸上的土擦掉了。
然后带了些情绪，隔着毛巾使劲儿地捏了一把凌卓的鼻子。
凌卓懵懂地睁大眼睛：“但人鸟不是说它小时候学习飞行的时候，就是一遍一遍从山崖上往下跳吗？”
人鸟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但至少你要先把翅膀弄出来吧？你现在连翅膀都没有弄出来，光是往下跳有什么用？”
“是来体验跳楼机的吗？”
夜狼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但凌卓这么做并非没有道理：
“可上一次翅膀出来的时候，是在我濒临危险的时候，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在平和的状态下将翅膀召唤出来。你以为我想跳啊……”
最后一句，凌卓嘟嘟囔囔，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夜狼。
“可是你刚濒临危险的时候翅膀也没有出来啊。”
鸟人的吐槽精准且致命。
凌卓挠了挠头，而后望向夜狼，最后又看着鸟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是哦。”
等将凌卓身上的土擦干净，夜狼一边清理着毛巾上的土一边说：
“会不会是你的身体本身认为这还不够危险？”
“什么？”
夜狼这个观点是凌卓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还不够危险？
从二十多米的山崖上跳下去，还不够危险？
或许，还真的不够！
毕竟凌卓的身体也很清楚，从这种高度摔下去，即便是疼痛，也没有什么。
因为凌卓平时也经常承受这样的伤害。
所以身体或许还真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没有必要调用4732的力量？
这种想法从凌卓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她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虽然自己不会死，受了伤也能够痊愈，但之前翅膀冒出来，是因为噩梦遇到了危险，而且凌卓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在那个时候不做出反抗，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敌军的俘虏。
到时候死甚至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无尽的折磨。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翅膀才出来的？
毕竟4732本来和凌卓的意志不是同一条战线的，4732并不想凌卓的意志力活下去。
但它又渴望着这具身体。
仅靠凌卓的意志力，4732的力量是不会服从安排的。
她需要一点儿真正的危机。
“咔哒。”
听到熟悉的枪械上膛的声音，凌卓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夜狼手中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跳下去，凌卓。”
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凌卓感觉不对劲儿：
“狼队，不是，咱们不还……”
夜狼用枪指了指她身后的位置：
“跳下去。”
“……”
夜狼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他躲开了凌卓疑问又震惊的视线。
“好，好……”
子弹的伤她受过太多次，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凌卓这辈子都忘不掉。
站在悬崖边，凌卓闭上眼睛就跳了下去。
身体在空中旋转，在她听到夜狼的声音之前，她先听到的是开枪的声音。
夜狼一枪打在了她的手臂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