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登报辟谣？”艾伦提议，“或者找那个报社打官司？”
“没用的。”
周苏苏摇头。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老百姓只相信他们看到的恐惧。你越解释，他们越觉得你在掩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屋里几个大男人彻底绝望了。
……
与此同时，两千公里外的京城。
陆家大院的氛围，比羊城还要压抑。
虽然陆振国严令禁止把外面的消息带回家，但大院里人多嘴杂，那种风言风语还是像长了腿一样钻进了门缝。
“哎哟，听说了吗？那个周苏苏在南方搞出人命啦！”
“什么人命？说是用了那雪花膏，脸都烂成豆腐渣了！”
“我就说嘛，那小媳妇看着就不安分，心太黑！”
林婉仪坐在客厅里，听着墙根底下那些老娘们的闲话，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毛衣针都快戳断了。
“放屁！一帮嚼舌根的长舌妇！”
林婉仪把毛线团往地上一摔，眼圈通红：“我们家苏苏怎么可能害人！”
可是，任凭她再怎么相信儿媳妇，看着怀里那个正在闹觉的小孙子，心里的防线还是在一点点崩塌。
“哇——！不！不！呜呜呜……”
陆安华小朋友今天的状态格外糟糕。
也许是感应到了母亲此刻的艰难，小家伙从中午开始就发起了低烧，小脸通红，嗓子都哭哑了，水米不进。
“乖孙诶……咱们听妈妈唱歌好不好？”
陆振国心疼坏了，赶紧把那个被视为“镇宅之宝”的录音机拿过来。
咔哒。
按下播放键。
然而，预想中周苏苏温柔的歌声并没有传出来。
录音机里的磁带转了两圈，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然后……
彻底没声了。
“这……这是咋回事？”陆振国急得拍了两下，“没电了？”
“快！快找电池！”林婉仪慌了神，翻箱倒柜，“上次买的电池放哪儿了？”
“用完了！昨天安华听了一晚上，那是最后一节！”
屋漏偏逢连夜雨。
没有了妈妈的声音，发着烧的小安华彻底崩溃了。
他把小身子挺得像条咸鱼，小手在空中乱抓，绝望地哭喊着，那一声声嘶哑的“妈妈”，听得人肝肠寸断。
“作孽啊……”
林婉仪抱着孙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这孩子要是哭出个好歹来，我怎么跟苏苏交代啊！”
陆振国看着这一幕，咬了咬牙。
他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拨通了一个在这个点绝对不该打扰的号码。
那是他的老部下，现在就在羊城军区。
“喂？我是陆振国。”
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
“我不为了别的。我就想让你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在欺负我陆家的儿媳妇！”
“如果是商业竞争，技不如人，我们陆家认栽。但如果是有人玩阴的，搞污蔑陷害……”
“那就告诉他们，我这把老骨头虽然退休了，但要是真发起火来，也能崩掉他们几颗牙！”
……
羊城，白天鹅宾馆。
周苏苏并不知道公公正在为了她动用了关系。
她正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
那一抹正红色的唇膏涂在嘴唇上，让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生动起来，透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老板，您这是要……”
艾伦看着盛装打扮的周苏苏，有些发愣：“去哪儿？去找报社理论吗？”
“找报社？”
周苏苏合上口红盖子：“报社收了钱，只认钱不认理。找他们那是自取其辱。”
“那您去找宋美琳？”老李急了，“那娘们儿现在肯定躲在背后笑呢！您去了不是送上门让她羞辱吗？”
“谁说我要去找她了？”
周苏苏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那是苏文清特意从巴黎给她寄来的高定战袍，剪裁锋利，气场两米八。
“我要去一个能一锤定音的地方。”
“备车。”
“去哪儿？”
周苏苏拎起公文包，眼神坚定如铁：
“羊城市质量技术监督局。”
“啊？！”
老李和艾伦同时傻眼。
“老板，您疯了？”艾伦急道，“虽然咱们的产品没问题，但那种官方检测流程很慢的！等结果出来，咱们的黄花菜都凉了！而且万一检测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
在这个人情大于法制的年代，只要宋美琳稍微动动关系，一份原本合格的报告，很容易变成“不合格”或者“待定”。
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说我要偷偷摸摸地去检测了？”
周苏苏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自信的弧度。
“通知所有的媒体，包括那个造谣的《羊城晚报》。”
“告诉他们，我要申请——公开检测。”
“不仅仅是检测华光。”
周苏苏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我要申请，对市面上所有热销的护肤品，包括宋美琳的丽人，进行无差别的、全成分的、现场直播式的——公开大检测！”
“既然她说我有激素。”
“那我就让全羊城的人都看看，到底谁的瓶子里装的是青春。”
“谁的瓶子里装的是鬼！”
说是公开检测，但宋美琳那架势，分明是把这儿当成了周苏苏的公审大会。
大厅里挤满了各路记者，长枪短炮架得密不透风。
宋美琳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套装，坐在第一排，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作为有良知的港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宋美琳拿着手帕按了按并不存在的眼泪：“我也没想到，有些人为了赚钱，居然敢在护肤品里加激素。这哪里是经商，这是谋财害命啊！”
“宋总，您这么确定华光的产品有问题吗？”记者递上话筒。
“当然！”
宋美琳冷笑一声：“如果不加激素，怎么可能有一夜回春的效果？科学是要讲基本法的。不像某些大陆的小作坊，为了暴利什么都敢干。”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群众代表——大多是她花钱请来的托儿，立刻义愤填膺地喊了起来：
“打倒黑心商家！”
“把华光赶出羊城！”
“退钱！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