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对夫人无赖。”
他低低回应,心满意足地将人又按回怀里,长腿霸道地缠住她的。
苏浅浅挣扎两下未果,最终放弃抵抗,认命般靠在他温暖的颈窝。
(内心哀嚎:算了…看在你确实被“失踪”折腾够呛的份上…就…就当日行一善暖个床!)
窗外月色清凉,室内烛火微晃。
两人相拥的呼吸渐渐平稳,
沉入梦乡的苏浅浅,并未察觉枕边人落在她发顶的目光,
深邃似海,除了浓烈的占有,还有一丝凝重的审视——
那包种子带来的深渊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
同一片星空下,千里之外。
京城,安乡县主府后院书房,灯火未熄。
苏长根穿着青色棉布袍子,坐在梨木圆凳上,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一封刚收到的家书:
(苏浅浅亲笔报平安),借着烛火眯眼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瘦了许多,脸上刻着担忧,但眼神亮堂:
“逸晨啊,你妹子信里说,孩子们很可爱…她也很好?”
苏逸晨已褪去不少青涩,身着月白学子服,气质清俊儒雅。
他端坐在书案后,眉头却皱着:
“爹,妹妹本事大着呢,信里说她都安排好了。倒是贤王……妹妹在他眼皮底下,真能安稳不?”
他放下书卷,眼中带着对妹妹的无尽牵挂。
那个曾经只会赌钱啃老,对妹妹非打即骂的混混早已脱胎换骨,唯有护妹之心,历久弥坚。
……
西州镇苏宅西厢客房。
夜色浓稠如墨。
惨白的骨哨静静躺在窗边小几上,哨身那抹蛇形残月花纹,
在冰冷的月下竟似活物般蜿蜒流动,透着一股无声的妖异。
隔壁厢房的拔步床上,三个小团子睡得四仰八叉。
晏晚不知何时翻了个身,藕节似的小胖手无意识地朝着骨哨方向一抓一放。
刹那间!
一股微不可察的阴寒怨毒气流,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着,猛地从骨哨中迸出!
气息冰冷刺骨,带着浓烈的硫磺与血腥混合的腐烂味道,如择人而噬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窜向摇篮!
原本睡得香甜的晏安和晏宁,小眉头倏地一皱。
晏安浑身下意识地一颤(无意识散发的“净化之力”本能抵御阴寒入侵,带起点点微不可闻的草木清香)。
晏宁则小嘴一瘪,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那声音带着天然的威压,
瞬间抽干了窗台上摆的一小盆君子兰的全部生机,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委顿!
“呜……坏虫虫!臭!打!”
晏晚奶乎乎的梦呓含混不清,紫葡萄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倏地睁开一丝缝隙,又立刻闭上,细密的睫毛不安地颤抖。
她并不知道,方才她的意念竟引得窗外几片干枯的落叶仿佛被极寒冻结,凝滞在空中足足一息,才飘然坠落!
这股阴寒怨毒之气穿透摇篮的锦缎防护,如跗骨之蛆,直指苏浅浅的房间——
苏浅浅的意识在深层睡眠中被刺骨寒意强行拉入空间!
【警告!警告!!】
【侦测到高浓度深渊污染源入侵尝试!!!】
【等级:高危A级!来源定位:未知!!!】
【空间能量场自主防御系统启动!能量消耗激增!!!】
光屏疯狂闪烁刺目的红光!管理员六六活泼的机械音被刺耳尖锐的警报取代:
【宿主!宿主快醒醒!84%→81%→77%!还在暴跌!】
“什么鬼东西!”
苏浅浅意识体猛地站起,神情骤变!
她清晰感受到一股如同附骨寒冰般的污秽侵蚀感,正试图钻入她身体!
却被空间能量场死死挡住。
【空间能量:77%→73%!宿主!污染源在持续冲击!】六六的警报尖锐刺耳。
苏浅浅意识体在空间中猛地站起,眼神凌厉如刀。
她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污秽侵蚀感,冰冷刺骨,
带着硫磺与血腥的腐烂之气,与巫老同源,却更加精纯古老!
“找死!”苏浅浅怒意勃发,意念疯狂催动空间灵泉。
磅礴的生机之力化作无形屏障,与那阴寒怨毒狠狠撞在一起!
嗡——!
空间光屏剧烈震荡!
【75%!稳住!能量在回升!】六六惊喜大叫。
外界,西厢客房。
窗边小几上,那枚惨白骨哨表面蛇形残月花纹疯狂挣扎,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哨体竟浮现丝丝裂痕!
而给宋宴迟的那五颗怪种,其中那颗漆黑如墨的种子,
内部一丝古老晦涩的波动被骨哨的爆发引动,微微震颤。
“呵……自己送上门了。”她低语,
与此同时,主卧榻上。
苏浅浅豁然睁开双眼,眸中寒光未散。
体内空间能量已稳定在78%,但那瞬间的交锋让她心有余悸。
那骨哨背后的东西,比想象中更棘手!
身侧,宋宴迟几乎同时醒来,手臂依旧霸道地箍着她的腰,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清晰冷静:
“感觉到了?”
苏浅浅没好气地肘击他胸膛:
“废话!差点被那脏东西钻了空子!?”
宋宴迟闷哼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下颌蹭着她发顶,低笑:
“夫人息怒。为夫只是觉得,与其让它在暗处窥伺,不如放在眼皮底下……才好剁了它的爪子。”
“呸!歪理!”苏浅浅挣扎,“松开,热死了!”
“夫人身上凉,抱着舒服。”
宋宴迟耍无赖,指尖却在她腰间敏感处轻轻划了一下。
苏浅浅身体一僵,耳根爆红:“宋宴迟!”
“嗯?”他装傻,紫眸在黑暗中流转着促狭的光,低头又想吻她。
“呜哇——!”
隔壁厢房,骤然爆发出晏安响亮的哭声,紧接着是晏宁细弱的呜咽和晏晚带着哭腔的梦呓心声:
“坏虫虫!打打!”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
苏浅浅趁机挣脱他的怀抱,翻身下榻,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外冲:“宝宝哭了!”
宋宴迟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窈窕背影,紫眸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随即被冷厉取代。
他起身,玄色寝衣松垮,露出精壮胸膛,走到窗边,目光落在那布满裂痕、光泽黯淡的骨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