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走火入魔了还是天资卓绝?
稍微一分神,给陈盛戈劈了手臂,痛得嗷嗷叫。
东辉语气坚定,当机立断往前走:“如果连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只有完全抛却身外之物,才能够得到阵法的真谛……”
傅灵川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拉回来,“你先等等,我们可以想办法嘛,何必赌上性命呢?”
“再说了,刀剑无眼,你手无寸铁的,去了有什么用!”
东辉眼睛亮得惊人,“我能提供情感慰藉……”
三人拉拉扯扯之际,又是一波剑招扑面而来,还夹带着真心实意的赞许。
“不错啊。对面分神内讧是个突破的好时机,大家伙儿进步都挺大,今晚加鸡腿!”
赞扬过弟子们的表现,陈盛戈也动了真格,对着几人接连劈下剑招,阻断了后退的可能。
四人咬着牙,在东辉的催促声中半自愿半被迫往前进了一段儿,踩在草地上,一时金光大作。
在灵寿子的帮助下,盛云门好歹是靠着龟妖传承完成了防御布局。
为了确保公开的宗门位置安全,不只是笼罩了不归山的护宗大阵,在临近位置还设置了些潜藏在内的小型福寿阵法。
眼见落入圈套,几人对着法阵一顿输出,却惊讶发觉光芒更盛,一时挫败不已。
看来这是护宗大阵的缩小版,暂时没有破解的法子,还是暂且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的好。
三人无精打采之时,东辉则是显露出痴迷模样:“真是精妙绝伦的设计啊。”
“凑近了才发觉攻击之时显露出来层叠的灵力结构,像是覆在身上的鳞片,又像是爬行动物的甲壳,美不胜收。”
陈盛戈在森林之中落下,悠然自得中又带着一丝期待。
有了一批小白鼠,能够试验试验最近同灵寿子一块儿捣鼓的迷阵了!
随着小小一只的灵寿子调动灵力,又一个阵法被催动,散发出莹润光芒。
四人警惕地环顾周围,眼前一瞬间变成了白茫茫的空间,随即响起来了陈盛戈的声音。
“请说出对应的暗号。”
“how are you?(你最近怎么样?)”
众人一头雾水。
在固定语音条不断播放中,他们只觉得迷茫和慌乱。
这是什么玩意儿?
傅灵川推测道:“耗儿油?有可能是在说老鼠偷油的民间故事。”
张昀则关注到语音中的细节,“我倒有不同看法,暗号的语调是起伏的,不是平铺直叙的说话方式。”
“与其猜测是故事,更有可能是歌谣,也就意味着更加棘手,需要同时对上音律和歌词才能过关。”
卫风行挠挠头,迷茫道:“算了,都试试吧。”
陈盛戈听了这番推理,分外满意。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就算是想破脑袋也答不上来,宗门安全又多了一层保障!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来,又是崭新一天。
三大宗门正翘首以盼前线的来信,却等来了噩耗。
今早一起来,厉长老发现了一块扔在客栈门口的留影石。催动之后,里面是四人受困的场景。
幽深昏暗的树林深处,流动着阵法的微光。在法阵之中,四人或睡或站,说着一些没有逻辑的话语。
“耗↑子↓偷——油↑!”
“打耗子,打大黑耗子……”
“我是耗子,你是油?不对啊,难道我是油……”
符悟真皱起眉头,“怕是陷入了幻境梦魇之中,极为被动。”
一看就是那两个恶劣组织的手笔。
“他们有说什么要求吗?”
厉长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们要三大宗门亲自下场,替盛云门在中原招揽学生。”
盛启怀第一个不答应,怒批:“简直是荒唐!”
经过通灵粉的毒害,三大宗门自己都元气大伤,正卯足了劲儿,预备要在中原再搜罗一批新生来补充新鲜血液。
正是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还有没眼力见的小门派来让他们帮忙招生宣传!
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顾及别人的余力?
符悟真倒还算是冷静自持,“别激怒对方,万一把人质全杀了,也不好交代。”
若单是自家长老还好说,可里面还有个盛启怀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才磨过来的阵法大能。
阵修本就难得,若是一去不复返,不仅对东家这种老牌阵修世家难以交代,就连三大宗门的信誉也会大打折扣。
这人不仅得带回来,还要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只是据盛启怀所言,就连大乘期的宗门老祖都拿那古怪阵法没有办法,再送人过去估计也没有什么意义。
一牵扯到盛云门和环保组织,顺风顺水的日子就难挨起来。
盛启怀却另有打算,“往日就是太过和颜悦色,才让这些小门小派有了蹬鼻子上脸的胆量。”
“今天退一步,明天退一步,跟把中原拱手让人有什么区别?”
“我们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了。盛云门这么费心地招生,干脆就把事情搅黄了,先让他们尝尝挫败的滋味!”
说得不乏道理,众人思索一阵,也同意了这个做法。
早上在中原发到消息,厉长老果断收拾好东西抓紧跑路,下午才登报公告,在南方流传开来。
“三大宗门严正声明,往后同盛云门势不两立。若还有人胆敢前去投奔,则将其亲朋好友一并抄斩。”
此话一出,顿时震惊四座。
以往不是没有听说过门派之间抢夺生源的事迹,可从来没有到这个地步。
就招个弟子,还要将人满门抄斩?属实有些不择手段。
陈盛戈听见了讯息,自然明白举动背后的寓意。
原本预备着将城内长老弟子一并杀了作为回应,谁料人早跑光了,折腾一场败兴而归。
星星散落在夜空,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又是一个平常夜晚。
陈盛戈揉了揉太阳穴,稍微缓解了一些积压的疲倦,大步往自己的木屋子走去。
明明已经是深夜,伙房却亮着烛光。
徒弟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为了避免夜里饿着没东西充饥,柜子里常常会备上糕点果脯。
说起来倒是有段时间没有再买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存货。
陈盛戈上前推开房门,意外地挑了挑眉。
屋里坐满了人,拼了两三张木桌子围坐在一块儿,摆满了各种吃食。
除了三个徒弟之外,还有小胆小匠、雀儿仙、人参精、沈云天、丘岭鑫、重断云。灵寿子端坐主位,连专心做教材的金不换都来了。
才踏进门来,大家伙儿揭开灶头的盖子,端出来一碗长寿面。
俞青青带头出了声音,“祝掌门生辰快乐!”
灶台的木柴亮着橙红火光,桌上的烛火映红了带笑的面庞,众人乱糟糟地背着不甚熟练的祝词。
端过来的面还冒着热腾腾的香味,应当是在灶里一直热着,连带木头筷子都带着暖融融的温度。
在众人视线的聚焦之下,平日里脸皮厚得赛城墙的人竟生出来些不好意思来,呼噜呼噜地吃完了长寿面。
青青扬着嘴角,“面条长长,福气长长。面条细细,福气绵绵。”
“吃了这碗面,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关关难过关关过!”
如此应景的祝贺自然又引起了阵阵欢呼。
陈盛戈耳朵、眼圈和鼻子一块儿红了,眼里闪着细碎的泪光,又立即低下头去。
她得缓一缓,省得盛在眼里的泪水一齐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