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找到在门口正欲打电话的汪亦，走过去拍了下他肩膀。
汪亦举着手机转身，看到她，担忧的心瞬间放下：“大小姐，您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刚遇到裴三少，他带我去了包厢。”聂凌希如实相告，脑中还在思考‘无事牌’。
汪亦听到裴栖砚的名号，有些不淡定，脱口而出道：“包厢？大小姐，刚才豪掷千金点灯的不会是他吧？”
聂凌希点点头。
汪亦双眸瞪大：“所以工作人员口中的美人是您？你们在……”
聂凌希猜到他要说什么，闭眼抬手打断：“不是你想的那样，母亲与裴家有交集，他只是听裴老太太的话照顾了我而已。”
汪亦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原来如此，的确，叶总当年与裴老先生的确很聊得来，裴老先生很欣赏叶总，可惜两人直到去世都没能再见一面。”
聂凌希轻嗯一声：“爱屋及乌吧。”
汪亦：“那大小姐，等下的拍卖会还要继续看吗？”
“没必要看了，都是垃圾，去公司。”聂凌希眸底闪过阴戾，说罢大步往外走。
汪亦被她突如其来的戾气给吓一跳，愣在原地几秒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下午五点半，聂凌希在汪亦公司待了一下午回到聂家，刚走上台阶，就听到从屋内传来奥贝克的声音。
聂凌希脚步没停，佣人拉开门，她顺手摘下脖子上的围巾，状似懵懂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奥贝克此时正用余光打量她，面上笑容淡了几分：“又见面了，聂小姐。”
他淡定有礼，可藏在眸中深处的阴狠还是逃不出聂凌希的双眼。
聂凌希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聂闫松左右看了看，轻咳一声：“凌希，过来，奥先生特意给你带了一份礼物，说是赔罪，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聂凌希眸微敛，走到沙发边，微微一笑：“没发生什么啊？奥先生何出此言？”
“聂小姐不记得我了吗？”奥贝克面露忧伤，碧绿的瞳孔倒映出聂凌希年轻稚嫩的脸庞，内心惶恐不安，在办公室那匆匆一眼，瞬间与记忆中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重合。
加上前段时间‘黑羽’的事情，奥贝克冒险上门，不管真假都要试一试。
聂凌希面不改色：“记得，【RY】的老板奥贝克，上午跟裴小叔见过。”
“就只有这一点吗？”奥贝克站了起来，一米八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眼眸泛出绿光，死死盯住聂凌希的脸，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他都不想放过。
聂凌希眸中露出疑惑，歪了歪头：“奥先生，我们很久以前见过吗？我不太记得了。”
奥贝克不说话，企图从聂凌希脸上找出她演戏的证据。
聂闫松看在眼里，缓缓站起身，心中生疑，试探性询问：“奥先生，你们……”
奥贝克收回目光，干笑两声解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聂小姐跟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同名，所以才冒昧打扰。”
聂闫松一愣，看了眼聂凌希：“这么巧？那您的那位朋友现在身在何处？”
“因病去世了。”奥贝克眸微垂，露出惋惜的神色：“她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只可惜英年早逝。”
听到这里，聂闫松没有说话。
聂凌希揣在口袋中的手微微攥紧，面上神色不变，轻声安慰：“能跟奥先生的朋友共用一个名字是我的荣幸，不过想来她知道你对她如此惋惜，会回来跟你见面的。”
奥贝克脸色骤变，双手隐隐发抖。
聂闫松忙不迭呵斥：“怎么说话的？”
“父亲或许不知道，道馆师傅曾说过，思念到极致，是会变成现实的。”聂凌希不以为意，笑容恬静，嗓音轻灵悦耳。
聂闫松嘴角一扯：“胡言乱语，以后不准再说山间胡话。”
聂凌希垂眸抿唇不语。
“奥先生，孩子小，童言无忌，您别放在心上。”聂闫松嘴角带笑，温声赔礼。
奥贝克眼神闪烁，嘴角挤出一抹牵强的笑：“聂先生多虑了，或许聂小姐说得也没错，这不，我才来临城就遇到跟她一样名字的聂小姐，这也算一种缘分。”
聂闫松没想到聂凌希误打误撞说进了他心里，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奥贝克看了眼时间：“拍卖会结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先走了，再会。”
聂闫松眨了眨眼，作势阻拦：“吃完饭再走吧？”
“不用了。”奥贝克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聂闫松眉头忽而蹙起，闭了闭眼望向聂凌希：“你刚才说的什么话？”
聂凌希：“实话啊，父亲觉得不对？”
“封建迷信，哪有人死了还能回来的道理？”聂闫松抬手扶额，有火不敢发：“你知不知道奥先生的身份？”
他就差没直接说聂家不如从前了。
聂凌希眨了眨眼，似没听懂：“知道啊，可万一呢？”
“没有万一！人死了就不可能回来！”聂闫松闭了闭眼：“算了，以后出门在外少说一些不符合实际的话，你奶奶在念你，快去吧。”
聂凌希低眸不语，转身往长廊走。
*
晚上十点，夜色浓郁，冷风呼啸而过，裹挟着绵绵细雨，不经意间敲打玻璃窗，奢华亮堂的总统包房里。
奥贝克单手抚摸桌上金砖，乔菲捧着平板，衣着性感，红发撩到一侧，脖子用丝巾遮住红痕：“奥先生，已经仔细查过了，聂家那位小姐是才找回来的，四岁后一直在山林生活，性子胆怯，做事小心，
为人处世都没什么心机，听说为了讨好聂家人，对小三上位的聂家现任夫人很是友好，汪家、田家给她撑腰，她都还一心想着聂家人。”
奥贝克双眸紧闭，闻言嗯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乔菲点点头，转身离开。
门关上刹那，奥贝克睁开眼，拿起金砖抱在怀里，露出讥笑：“真是自己吓自己，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呢？”
当年亲眼看着聂凌希粉身碎骨，不可能有意外。
除非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