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一颗子弹被聂凌希用刀打偏，一把拉过裴栖砚，转手从身后拿出枪，上膛、射击。
一颗子弹稳准狠射入对面大楼的狙击手眉心。
游老端坐在位子上，手中茶杯因子弹而破碎，茶水溅了一身。
向阳呆愣在门口，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裴栖砚表情僵硬，心脏止不住狂跳，盯着聂凌希的背影迟迟没有反应，一双眼睛格外的亮。
聂凌希转过身，看向他，凝眉轻嗯一声，似在问：‘怎么不说话？’
裴栖砚看了眼她手里的枪，喉结上下滚动，僵硬的表情逐渐回笼：“你……”
刚要问什么，游老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裴三少，刚刚那一子，是这个人给你下的，不能算数，得重新来！”游老拍打着衣衫上的灰尘，面露不悦，声音沉闷。
裴栖砚眉心微蹙：“你也没说不能请帮手，游老这是想反悔？”
“你这小子怎么不讲理呢？”游老双手攥紧，气哼一声：“你见过谁考试会作弊的？”
裴栖砚语速不急不躁：“那你见过几个赌徒不出千？”
聂凌希见他们还有一会儿，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裴栖砚回过神一把拉住她：“你去哪？我这里还没结束。”
聂凌希看他一眼，内心有些无语，面上淡淡道：“门口。”
闻言，裴栖砚哦哦两声松开她的手，目送聂凌希走到门外，见她站在门边休息，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游老。
游老此刻气得不行，第一次见到裴栖砚这么无赖的人。
裴栖砚若有所思：“游老，你也不用生气，我们各退一步，你开个价，我买，这样也省得外界说你输不起对吧？”
游老瞳孔一瞬瞪大：“你在威胁我？”
“怎么会，我是在跟你讲道理。”裴栖砚心已经不在这里了，此刻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他更想去找聂凌希说话。
游老气得牙根痒痒：“我要是不给呢？”
“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外界对你说了什么，我只说，我不好评判。”裴栖砚双手一摊，俨然一副蛮不讲理却又为你好的架势。
半晌，裴栖砚拿着签好的文件，亲自送游老上了车。
见车子越来越远，裴栖砚收回目光，转头望向聂凌希，正欲说什么，收款二维码径直怼到他面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裴栖砚抬手挡开手机，面露不解地看着她。
聂凌希耐着性子一字一句道：“今日雇佣费用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保你分毫不差，你给我五千万，扫码还是打款？”
裴栖砚看了眼她身后正在打扫狼藉的众人，恶趣味上头，嗤笑一声：“钱我自然会给，但你要先回答我三个问题，我直接给你凑整。”
聂凌希眉头上挑，收回手机：“什么问题？”
裴栖砚掏出车钥匙按下关窗键，偷听的向阳瞬间没了外面的声音。
聂凌希瞥了眼，一言不发。
“第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是雇主吗？”裴栖砚下单的时候，身份是保密的，就连上一个都是见面了才知道自己是谁，聂凌希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聂凌希面不改色摇头：“你打来电话我才知道。”
裴栖砚料到了，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你干这行多久了？”
如果聂凌希干这行很久了，那么之前金强的惨死就能被理解为，是被人买了命，而后面她的一系列行为，比如是黑客，比如她的资料不全，再比如能被科研院破格开后门，也能说得通。
毕竟科研院不仅仅只有学术天才，还有各个方面的强者，聂凌希能作杀手，加上今日以一敌千的场面，能力自是不会逊色。
聂凌希若有所思：“十年。”
前世八年相交，今世两年入行，怎么不算呢？
裴栖砚听到这个数字，难以置信道：“你九岁就……”话语一顿，看似诧异的眸底藏着他也不知道的心疼，异样冲击着嗓子，堵得他喉咙沙哑，声音不自觉放低：“你不怕吗？”
她离家时四岁，九岁入行，这十年在异国他乡，小小一个过起来该有多难，能活着回来，又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聂凌希眼眸微垂，语调端的轻松随意：“比起害怕死亡，活下去更需要勇气吧。”
裴栖砚瞳孔轻颤，偏开头，他感觉有些难以呼吸，片刻，重新看向聂凌希，正欲开口询问下一个问题。
聂凌希再次举起手机：“三个问题结束了，现在请兑现承诺。”
“哪来……”裴栖砚想问哪来的三个问题，可想到刚刚自己最后问题，不禁抬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靠。”
聂凌希单手插兜，温声道：“裴三少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怎么可能？”裴栖砚下意识反驳，对上聂凌希注视的目光，咬了咬牙，掏出手机给聂凌希的银行卡转账：“过去了。”
“收到了。”聂凌希看到短信上的一串数字，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淡淡地点头：“那没事我先走了，过年的单子我会跟他说我不接，让他帮你重新找人，再也不见。”
闻言，裴栖砚连忙拦住她去路：“你为什么不接？”
“本来是要接，可看到你，我不想接了。”聂凌希抬手整理了下围巾，重新揣回口袋里，神色淡定，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裴栖砚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哪有这样中途反悔的？”
聂凌希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你忘了吗？昨天你自己说的，绝对不会让我帮你，那现在我主动退出，有什么问题？”
“我……”裴栖砚欲言又止，呼吸略微加重：“那个跟这个是一回事吗？”
聂凌希皮笑肉不笑：“怎么不算一回事？难道说你现在要求我帮你吗？”
裴栖砚咬紧后槽牙，昨天说出去的话，此刻像巴掌一样扇在自己脸上，无形却很疼。
虽然他可以换人，可上一个就让自己差点吃瘪，这次能毫发无伤，完美退场，裴栖砚不确定下一个能不能也像聂凌希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