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坐在车里，看着跑出来的南漾，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谷耀看在眼里，有些不明白：＂凌姐，你明明想帮她，怎么非要那么说啊，南家不信她是根深蒂固，怎么可能会愿意把大半家产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想帮她？我跟你说过我想帮她吗？＂聂凌希头也不转的反问他.
谷耀从中听出不悦，默默闭上嘴.
南漾此时蹲在路边，双手环抱住自己，小声抽泣，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
＂爷爷对不起，是孙女没用，这么久了都没办法找到你，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也搞糟了，你如果在我面前，肯定会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她嘴里小声念叨，声音沙哑哽咽.
良久，黑夜的雪越来越大，谷耀都以为聂凌希不会下去了，打了个哈欠，转头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聂凌希举着黑伞走过去.
南漾听到脚步声，抽泣着抬起头，看到是聂凌希，眼底闪过讶异：＂你没走？＂
黑伞朝她倾斜，聂凌希单手插兜，脊背挺的直，没用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既然你没有完成约定，而我的人已经在寻找了，我不能白白帮忙，
你如果愿意签下一份死契并按照上面的要求去完成，我不能保证你爷爷能活着回来，但你能见到他.＂
南漾听此，什么都没想，猛地站起身点头答应：＂真的？我答应，我现在就签.＂
聂凌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你就不问问，死契上写了什么？＂
＂不管写了什么，我都签，只要你帮我找到爷爷.＂南漾答应的干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克制不住内心激动.
聂凌希薄唇轻抿：＂如果我说，签了死契，以后你要放弃南家大小姐的身份，只能听我的，做我忠实的手下，你也愿意？＂
南漾神色一怔.
见她犹豫，聂凌希再次开口：＂这些日子我的人一直在找，是有一点线索，但...＂
不等说完，南漾语气坚定的答应：＂我签.＂
＂但有一半的几率是尸体，你确定要为了具尸体，做我的奴仆？＂聂凌希将彼此关系说的更加低人一等，似在告诉她，这么做不值.
可南漾依旧不肯罢休：＂一半也好，一分也罢，只要有线索，尸体我也要.＂说着，她不带丝毫犹豫双膝跪在潮湿的地上，仰头凝望，眼中那份坚定我，有些晃眼：＂只要你能找到我爷爷，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话落，她弯腰磕下一个响头，伴随一声真挚的恳求：＂拜托了，聂凌希.＂
聂凌希眸中神色渐暗，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的同时，手中黑伞朝她偏了一半.
凌晨一点半，屋外夜色浓稠，冷风萧瑟，拍打在窗户上时，带着几分破竹之势.
聂凌希从浴室出来，擦着未干的头发坐在书桌前，电脑上是远方传来的消息.
［那伙人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你怎么想起来查他们？他们跟你有过节吗？］
聂凌希单手放在键盘上，犹豫几秒，快速敲击：＂没过节，单纯看不惯，这个理由够吗？＂
＂.....＂
对面发来一长串黑点.
下一秒又发来消息：［够，您说够，就够，但他们人很多.］
＂你有办法的.我知道.＂
刚发完，手边的手机响了，聂凌希看到是一串虚拟号，犹豫了两秒，拿起接通.
不等她开口说话，对面裴栖砚呼吸急促的声音率先传来.
＂东巷..槐阳路..救我！＂
砰！
一颗子弹击碎墙面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聂凌希盯着手机，蹙了蹙眉，站起身，随手拿起一件外套从阳台快速离开房间.
＿
两点的街巷寂静无声，路边灯光昏黄，裴栖砚捂住流血的腹部躲在一处垃圾桶旁边，这熟悉的氛围他忍不住骂人.
＂真特么倒了霉了.嘶！＂视线掠过远处一闪而过的黑影，裴栖砚将手上的腿往里缩了缩.
伸手拿起手机，才发现刚打完电话，手机就关机了.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就不该半夜出门.＂
他刚到临城就被人盯上，这一波比上次的还要凶悍，偏偏这次他没带人，是独自回来的，叫救援都来不及.
裴栖砚也觉得自己这运气没谁了.
＂赶紧找，找不到今晚谁都别想好好休息.＂
男人狠利的声音在外围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禁让裴栖砚心提到了嗓子眼.
＂裴栖砚腿上中了弹，不可能跑远，应该就在附近.＂
＂我闻到了血腥味，肯定就在这巷子里.＂
裴栖砚听到这句，瞥了眼一旁而臭无比的垃圾桶，心里不禁骂人：＇属狗的，这也能闻到.＂
脚步声细细簌簌，密密麻麻的细雨不断冲刷地面泥泞，裴栖砚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强忍住腹部传来的疼痛，大气不敢喘.
忽然，外围传来巨响.似乎是垃圾桶被掀飞的声音，裴栖砚心头咯噔一声.
＂妈的，臭死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继续翻！＂
＂你们是在找我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十几个人同时抬头，当看到聂凌希屹立在墙上时，他们眼中不约而同露出惊异之色.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扬声怒斥：＂滚远点，别逼老子揍你！＂
说着他又继续找，其他人也跟着一起.
聂凌希余光扫到垃圾桶后面的黑影，手上一转，双刃变双刀，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十几人中间.
不等他们反应，反手一刀解决刚才说话的男人.
其余人见状，明白她是来救裴栖砚的，什么都不再说，齐齐动手朝她攻去.
聂凌希丝毫不慌，双刀在指尖旋转.
刹那间，光影变换下，十几个人同时到底，血流当场，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聂凌希双手一收，迈步走到尽头的垃圾桶，沉声询问：＂你准备躲多久？＂
听到这声音，裴栖砚一把掀开垃圾桶，入眼看到是聂凌希，欣喜不禁从眼中喷涌而出.
＂你来的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