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身先士卒,手持长槊,一马当先!
“将士们!成败在此一举!随我杀!”
“杀!” 身后的玄甲军如同暗夜中扑出的幽灵,带着决死的信念,狠狠地撞入了西秦军后营!
火起!喊杀声震天!
西秦军根本没想到已成“瓮中之鳖”的唐军还敢主动出击,而且是直插他们的心脏地带!
后营瞬间大乱!
粮草被焚,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
前方的西秦军听到后方大乱,又见火光,军心瞬间动摇!
薛举闻讯,又惊又怒,急忙调兵回援,却被城头观察战局的李道宗、李孝恭趁机挥军杀出!
内外夹击!西秦军彻底崩溃!
薛举在乱军之中,被侯君集认出,率精锐死死缠住!
薛举虽勇,然年纪已长,加之连日指挥,心力交瘁,竟被侯君集一箭射中肩胛,险些落马!
幸得薛仁杲和宗罗睺拼死相救,才杀出一条血路,向西逃窜。
李世民亲自率军追击数十里,斩获无数!西秦军尸横遍野,投降者不计其数!
然而,就在胜利到来的那一刻,连日来不眠不休、心力交瘁,加之在夜袭和追击中受了些轻伤的李世民,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殿下!”
“大元帅!”
身旁的亲兵将领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下马抢救。只见李世民面色金纸,气若游丝,已然昏厥过去。
“快!抬殿下回城!找太医!”
长孙无忌声音颤抖,充满了惊恐。
主帅在取得大胜的关键时刻昏迷,这消息一旦传开,刚刚稳定的局面可能再生变数!
与此同时,薛举在儿子薛仁杲和大将宗罗睺、谋士郝瑗的拼死护卫下,带着不足万人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向西秦都城金城方向亡命狂奔。
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失败的打击,伤势的折磨,加上年事已高,薛举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
还未逃到金城,就在一处荒僻的山谷中,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西秦霸王,已是气息奄奄。
篝火旁,薛举面色灰败,眼神涣散,紧紧抓着儿子薛仁杲的手,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地交代遗言:
“仁……仁杲……我……我不行了……西秦……就……就交给你了……”
“父王!” 薛仁杲泪流满面,紧紧握着父亲冰冷的手。
“郝……郝瑗……宗罗睺……你……你们要好好辅佐……辅佐仁杲……一定要……要东山再起……报……报此大仇……”
“臣等誓死辅佐太子!” 郝瑗、宗罗睺跪在身旁,声音哽咽。
“李……李世民……还有……东边那个……杨勇……都……都不是易与之辈……你……你要……小心……”
薛举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
称霸陇西的一代枭雄,最终竟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父王——!” 薛仁杲抱着父亲的尸体,发出了悲愤痛苦的嚎哭。
郝瑗与宗罗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与忧虑。霸王新丧,强敌环伺,太子仁杲虽勇,却失于暴虐……这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
数日后,朔方城。
战后的朔方,虽然依旧满目疮痍,但已然恢复了秩序与生机。
城墙在加紧修复,街道被清理干净,市场重新开张,虽然物资依旧匮乏,但百姓脸上已不见了之前的绝望与恐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期盼。
临时行辕内,杨勇正在听取关于北疆安抚、朔方重建以及降卒安置等事宜的汇报。
李靖、裴行俨、李安等将军分列左右。
就在这时,一名风尘仆仆、身着便装的情报司密探,被亲兵引了进来。
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蜡丸书信:“陛下,关中急报!”
杨勇接过蜡丸,捏碎,取出里面的纸条,迅速浏览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纸条上的字迹,原本沉静的脸上,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他将纸条递给身旁的李靖,语气平淡无波:“药师,你们都看看吧。”
李靖恭敬地接过,快速看完,脸上也露出了讶异之色,随即将纸条传阅给罗士信、裴行俨等人。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却足以震动天下格局:西秦薛举猛攻长安,李世民于危急关头,亲率精锐夜袭敌营,大败西秦军,斩获无数但李世民自身力竭昏迷,生死未卜!西秦霸王薛举在败退途中伤重病死,其子薛仁杲继位,由郝瑗、宗罗睺辅佐,已退守金城!
消息传开,行辕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好个李世民!果然厉害!如此绝境,竟能反败为胜!”
裴行俨忍不住赞叹,他是军人,对于这种战场上的奇迹,有着本能的欣赏。
“薛举死了?” 程咬金带着疑惑的问道。
李靖思索片刻,沉吟道:“陛下,薛举死了,薛仁杲继位,虽然西秦实力大打折扣,但其盘踞金城,地势险要,仍然不可小觑。而李世民昏迷……如今之长安,可谓群龙无首,内部空虚,李唐经此连番打击,恐怕也已心力交瘁……”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尉迟恭立刻出列,声如洪钟:“陛下!李大人说得对!如今薛举新丧,西秦残部退缩金城,惊魂未定!李唐更是损兵折将,连李世民都倒下了,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咱们刚刚大败突厥,士气正旺,兵锋正盛!此时不取关中,更待何时?请陛下下令,末将愿为先锋,直取长安!”
“对!陛下,机不可失啊!”
程咬金也哇哇大叫起来。
“趁他病,要他命!一举拿下长安,把关中这块肥肉吃到嘴里!”
陆季览夸张的大喊起来:“陛下!这正是一统江山的天赐良机啊!此等机会可遇不可求,必须抓住啊!陛下!臣愿追随陛下攻下长安,一统关中!”
罗士信、李安等将领也纷纷露出意动之色,目光灼灼地望向杨勇。
贺遂也觉得这是天赐良机,若能随军立功,前程可期。
行辕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而亢奋,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拿下长安,平定关中,那么大隋一统天下的霸业,就将迈出最关键、最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