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进车库，引擎声熄灭，车内安静下来。厉霆琛看了眼副驾的苏瑶，轻声问：“要我陪你进去吗？”
她点了点头。
他推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她伸手扶着车框下车，风从通道口吹进来，掠过她的发梢。他脱下外套搭在她肩上，没有多说，只是把手插进裤兜，和她并肩走向电梯。
门一开，五道小身影就冲了出来。
“妈咪！”大宝第一个扑过来，抱住苏瑶的腿，“你们终于回来啦！”
二宝蹦跳着拍手：“我们等好久了！我画了全家福！”
三宝举着手里的纸，脸上带着笑：“你看，这是爹地，这是妈咪，我们五个在中间！”
四宝已经蹲下身，把拖鞋摆好：“妈咪换鞋，我给你们倒水。”
五宝直接跑过来，钻进苏瑶怀里，小脸贴着她的脖子蹭了蹭：“我想你了。”
苏瑶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后脑，嘴角慢慢扬起。她弯腰把他抱起来，另一只手摸了摸二宝的头。
厉霆琛刚走进门，大宝就转身抱住他的腿：“爹地！你答应今天陪我们玩飞机游戏的！”
“我记得。”他弯腰把大宝抱起来，扛上肩膀，“谁先来？”
“我！我！”二宝跳着喊。
厉霆琛一手扶着大宝，另一只手把二宝也拉上来，两个孩子坐在他肩上，咯咯直笑。他原地转了几圈，三宝在旁边拍手，四宝赶紧往后退，怕被撞到。
“慢点！小心摔着！”苏瑶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
“没事。”厉霆琛稳住脚步，把两个孩子放下，“我有分寸。”
五宝仰头看着，小手举高：“爹地，我也要飞！”
“好，最后一个是你。”厉霆琛蹲下身，把五宝抱起来，轻轻放到肩上。
孩子在他背上尖叫着笑，他稳稳地走了一圈又一圈。苏瑶看着他们，手不自觉地贴在唇边。她记得以前自己一个人带五宝，最怕的就是他们摔倒、磕碰，每次玩闹都提心吊胆。现在不一样了，有人能稳稳接住他们，也能接住她心里那根绷了很久的弦。
四宝忽然拉了拉厉霆琛的衣角：“爹地，你袖子破了。”
厉霆琛低头看了看，衬衫袖口有一道细小的裂痕。
“是不是受伤了？”四宝声音很轻。
“没有。”他笑了笑，“这是英雄的标记。”
五宝一听，立刻凑过去，在那道裂痕上亲了一口：“亲亲就不痛了。”
厉霆琛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抬手揉了揉五宝的脑袋。
“你们几个，谁想吃饼干？”苏瑶走进厨房，打开柜子。
“我要巧克力的！”二宝冲过去。
“我要星星形状的！”三宝跟在后面。
四宝拉着厉霆琛的手：“爹地要不要喝点水？”
“好。”他跟着走进厨房，靠在门边看着苏瑶从柜子里拿出一盘烤好的饼干。
“你还会做这个？”他问。
“以前孩子们挑食，我学的。”她把饼干放在桌上，“一点点试，后来他们就爱吃我做的了。”
厉霆琛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把饼干分给每个孩子，动作熟练，眼神柔和。
大宝吃完一块，忽然说：“爹地，我们想听你讲故事。”
“讲故事？”厉霆琛有点意外。
“对！”二宝点头，“上次你说海盗寻宝，还没讲完！”
“今晚讲不完，明天继续。”苏瑶擦了擦五宝嘴边的碎屑，“你们该洗澡了。”
“不要！”五宝抱着她的手臂，“再玩一会儿！”
“不行。”她轻轻拉开，“洗完澡才能睡觉。”
厉霆琛看着孩子们闹腾的样子，忽然说：“我来帮他们洗。”
苏瑶抬头看他。
“我来。”他又说了一遍，“你去休息。”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厉霆琛卷起袖子，带着五个孩子往浴室走。苏瑶站在客厅，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和笑声，还有三宝大声念洗澡歌的声音。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几边缘。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五宝一起画的，歪歪扭扭的房子，写着“家”字。她记得那天四宝说：“我们要画一个永远不分开的家。”
水声停了，孩子们穿着睡衣跑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厉霆琛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毛巾，正在给五宝擦头。
“妈咪，爹地帮我挤牙膏了！”二宝咧着嘴笑。
“他还教我刷牙要转圈！”三宝张嘴展示。
“他答应明天给我们做早餐。”大宝拉着苏瑶的手，“他说他会煎蛋。”
苏瑶看向厉霆琛，他正蹲着帮四宝系睡衣带子，抬头时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我说到做到。”他声音很平，却带着认真。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孩子们一个个被抱上床，盖好被子。四宝闭眼前说：“爹地，晚安吻。”
厉霆琛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五宝伸出手：“我也要双份！”
他笑着亲了两下。
最后一个房间，苏瑶坐在床边，看着五宝慢慢闭上眼睛。她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呼吸变得均匀。
她起身，轻轻带上门。
客厅里，厉霆琛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玩具。积木、小汽车、画笔，一样样放进收纳箱。他动作很慢，但很仔细。
苏瑶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
他收拾完，站起身，看见她。
“累了吗？”他问。
她摇头：“我只是……终于敢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走过来，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她靠在他胸前，听见他的心跳，稳定而清晰。
他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茶几上。那幅“家”的画静静躺着，五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着手。
她闭上眼，手指慢慢收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察觉到，低头看她。
她睁开眼，声音很轻：“别松手。”
他没回答，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客厅灯还亮着，卧室里五个孩子睡得安稳。楼下的铁门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按了密码锁。
厉霆琛猛地睁眼，松开苏瑶，迅速转身看向玄关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