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光明域”与“轮回无间”的碰撞,已超越了能量与物质的层面,是两种宇宙根本法则的正面交锋。
光明域内,秩序锁链如同活物,试图绞杀、固化一切异端,将轮回漩涡强行纳入永恒静止的光明框架。而轮回漩涡则如同时间的磨盘,以生灭无常之理,不断消磨着光明的“绝对”性,使其明灭,使其流转,使其从“永恒”坠入“周期”。
奥坦的身影在绝对光明域的核心若隐若现,他双手不断缔结神印,引动整个圣辉神域的本源之力加持己身,那光明愈发炽盛,仿佛要化作唯一的、不可置疑的“真实”。
凌云身融轮回漩涡中心,弑神矛作为支点,沟通着“弑神界”的无穷底蕴。界内众生似乎感受到了天道的危机,那自强不息的意志空前凝聚,化为无形的薪火,注入轮回,让那生灭的意境更加磅礴、更加坚韧。
“没用的。”奥坦的声音透过法则的碰撞传来,带着绝对的自信,“光明乃万法之始,秩序为诸天之基。你的轮回,不过是秩序下的一场梦幻泡影,终将在绝对的光明下,显露其虚妄本质。”
“是吗?”凌云的声音自轮回深处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那你可曾见过,光明……自身的轮回?”
话音未落,轮回漩涡的运转陡然加速!那演化生灭的景象骤然内敛,漩涡的核心变得幽暗无比,仿佛连通着万物的终结归宿——归墟!
而在这极致的“终结”之意中,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光”,悄然诞生了!
这并非奥坦那定义万物、排斥一切的“绝对光明”,而是源自混沌、于终结中孕育的“初生之光”!是开天辟地第一缕光,是希望之光,是……轮回中孕育的新生之光!
这缕光出现的刹那,奥坦的绝对光明域猛地一颤!就仿佛完美的镜面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那由纯粹光明法则构成的领域,竟然无法完全“定义”或“排斥”这缕源自轮回、与他同源却又本质不同的“光”!
因为这光,本身就代表着光明在轮回中的一个“状态”!是光明法则自身“生灭”的一部分!
“这不可能!”奥坦那一直古井无波的心境,终于出现了剧烈的震荡。他的道,是永恒,是绝对,否定了光明自身的“灭”与“生”的循环。而凌云,却强行从轮回的角度,诠释了光明亦有寂灭与新生!
这动摇了奥坦道心的根基!
就在奥坦心神震荡、绝对光明域出现一丝瑕疵的瞬间——
“噬!”
凌云抓住了这万古难逢的契机!轮回漩涡的核心,那归墟之力与新生之光交织点,猛然爆发出恐怖的吞噬之力!但这吞噬,并非针对能量,而是针对……法则概念!
它要吞噬的,是奥坦那“绝对光明”法则中的“绝对”概念!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破碎了。
绝对光明域那完美无瑕、排斥万法的特性,如同被咬掉了一块的饼干,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轮回之力顺着这缺口疯狂涌入,如同病毒般开始侵蚀、同化整个光明域!
光明不再绝对,开始与黑暗交替;秩序不再唯一,开始与混乱共存!
“呃啊——!”
奥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周身朦胧的光辉剧烈扭曲、黯淡,他感觉到自身那圆满无暇的光明道则,竟然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并被注入了“相对”、“循环”的悖逆概念!
这对于追求绝对与永恒的他而言,是比神体受损更加严重的道伤!
“你……你竟敢……玷污至高法则!”奥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一丝……虚弱。
凌云的身影自逐渐消散的轮回漩涡中一步步走出,他脸色苍白,气息起伏不定,显然刚才那一记“轮回噬光”也消耗了他巨大的心力与本源。但他眼神明亮如星,带着胜利者的锐利。
“至高?不过是画地为牢。”凌云手持弑神矛,矛尖再次指向奥坦,“你的道,错了。这世间,从无绝对永恒之物,唯有循环往复,方是大道真谛。”
“今日,便让你这错误之道,彻底归于轮回!”
他再次举起弑神矛,整个“弑神界”的力量在他身后凝聚,准备发动最终的绝杀!
奥坦看着步步紧逼的凌云,感受着自身道则的紊乱与崩溃,眼中首次闪过一抹绝望与疯狂。
他知道,在道争上,他已经败了。一败涂地。
但,他岂能甘心?
“是你逼我的……”奥坦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他周身那原本圣洁的光辉,开始染上一丝不祥的暗红,“便让这圣辉神域,与你那悖逆世界,一同……陪葬吧!”
他猛地张开双臂,整个圣辉神域的核心——光明圣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无穷无尽的神力与信仰愿力被他疯狂抽取、压缩!
他竟然要……自爆神域核心,与凌云同归于尽!
一位主神,被逼到了自毁根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