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瞪大了眼睛,立刻掀起她的裙子,查看她的裤子。小满都没来得及阻止。
月儿看见裤子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才稍稍放下些心。
“身上可还哪里有伤,我这就去请大夫,咱们前面街上有一家医馆,晚上有坐堂大夫,拍门就能把人喊起来。”月儿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小满一把把她拉住,摇头道:“没有,就是手上磨破了,那个恶人用绳子捆住我,还没来得及行凶,便被人救了。我身上就只有些勒痕,等会儿睡觉的时候,你给我上点药就行。”
月儿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又拿起她的手仔细看了又看,一副恨不得替了她的神情。
父母兄弟陆续进来了,她就不再言说。
火炉烧旺了之后,一家人围在炉子边,端着碗喝揪片汤。
滚热的汤下了肚,人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了。
小满吃到最后,碗底还有一只荷包蛋。
姜父姜母看着这花儿样的闺女,心疼的不行。她不说缘由,他们就不问,人是活蹦乱跳的,好生生地坐在这里,就比什么都强些。
沈越接到了小满平安到家的消息后去了酒馆。
秦萱已经等在此处了。
“人无事吧?”秦萱帮他倒了杯酒。
小二端上来一碗羊肉面,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沈越先喝了杯酒,又把面吃了,才算是满足了。
“翊殿下那边人传话回来,人无事,就是手上受了些小伤。已经送回家去了。”沈萱说。
“那便好。”秦萱一颗心算是放下了,让身边候着的人说:“赶紧回去和大少奶奶报个信,人没事,让她不要忧心。我再过一刻就回去了。”
“是。”下人点头,刚走两步又被喊回来:“去书房院中也报个信,让她们安心。”
“是。”下人走了。
“她竟然能毫发无伤。”秦萱疑惑不解,“这个金世仁,难不成,不是那个虐杀人的恶徒?”
“应是的。我观那吕夫人神色张惶,强自镇定,实则色厉内荏。我求见的是金世仁,她做为一个内宅妇人,快起二更了,硬是出来接待我们,却不让应当顶门立户的长子出来,这就甚是奇怪了。她身边贴身侍候的一个婆子应也是知情的,比她还要紧张。还打翻了一个茶碗。将军家掌家夫人身边的嬷嬷,不是一般的人,我说出了有人指认金世仁就是前些时日虐杀小娘子的人,她就碰翻了茶。我坐了大半个时辰,愣是没等到金世仁。”
“那几个人如何处置。”秦萱听了沈越的查案经过后问。
“建奴近年来侵袭辽东不断,金将军不能动,金世仁这事不能再查了。便用这几人结了这案子吧。你那报上刊一下吧。也算对老百姓有个交待。”沈越说。
“我与小满说一下吧。”秦萱叹气。
国公府内,得到消息的人纷纷上香的上香,拜菩萨的拜菩萨。
小桃满面泪痕,跪在院中,一个头磕下去:“信女守诺,食素一年,以偿我愿。”
早上起来,月儿带着小满去收衣裳。赶着车,收的很快。
一连收了十几家,满满装了一车,一家一家用包袱裹好,便往洗衣坊去了。
不到辰时,便到了洗衣坊。
围墙是新修的,足有两米之高,有宵小之徒想要爬进去都费劲。
大门是两扇漆了黑漆的大门,向两边洞开着。若不是一眼望进去,里面尚算简陋,还以为这是哪户大户人家呢。
进了大门,里面用石子铺了条路,一辆马车正好可以驶过,这样就算下了雨雪,走这条路,起码不会污了鞋子。
这里和之前相比已大变了模样。
空地上搭了两三间草棚,妇人们此刻还没出工,刷牙洗脸,收拾着卫生。
见到月儿和小满都纷纷弯腰行礼:“东家早。”
草棚下用砖头砌了一个长长的水槽。
“大姐,你看这个,这是用来洗床单子,床帐子用的。这些大件衣物用木盆不好翻洗,时常洗不干净,还费力气。泡在这处淘洗就省力多了。那边就是水井,打水上来,直接就能倒进去了。这边有出水口,用完的污水,从这里流出去,那边有个小小蓄水池,可以舀来洗那条石子路,浇菜,冲洗马桶都得用。”
“哦哟,真厉害。”小满眼睛晶亮的竖起大拇指。
月儿只一门心思的让她看她的宝地。
草棚后面是空地,空地上也用卵石和石子铺了,搭了许多竹竿,此刻竹竿上已搭了许多衣物,有些已经硬邦邦的了,看来是昨日洗完没晾干的。
穿过这处晾衣区,后面是一排新建不久的草顶屋子。看着很是简陋,墙是土墙,上面还能看见草根。
“这间是用来修补的。我现在也接些修补衣裳的单子,请了几个织匠在此。”月儿指着第一间屋子说。
“中间这处是用来处理那些不好清理的污垢的地方,东西都齐全,哪里脏了,直接拿到这里,处理好了,再拿去洗,省时省力。
这两间屋子,就是用来熨烫的,你看这桌子,我花了大价钱打造的,大姐,你摸摸,打磨的多平滑。”
小满眼睛都不够使了,“月儿,你也太厉害了吧。”
“还有呢。”月儿拉着她的手,出了这间屋子,往后面去,这有一处木屋。
“这是仓库,我向大户人家收些旧衣,能修补的,就修补洗净,当旧衣卖到估衣铺去,再破些的,就裁剪开,专门做百家衣。卖给有孩子的人家。我这衣裳来处清白,处理干净,手艺也不错,应当是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仓库里一面是堆在木板上的旧衣物,另一面是做针线的地方。
“有铺子已经同意我拿百家衣的样衣去卖了。”月儿说:“我这是真真的百家衣,用一百家不同人家的衣料做的,每件都是实实在在的,绝不偷懒。”
说话间,青娘收衣裳回来了,听见说东家在,便赶过来给她们姐妹二人行礼。
“东家,姜大小姐,厨下粥已熟了,还煮了鸡蛋,蒸了馒,可要吃了早饭再回去?”青娘请两人示下。
“不了,我今日就带我大姐过来瞧瞧,衣裳我已交给前头查衣房里了,这就回去了,你便和她们一处吃饭,早上跑了一圈,也饿了。”
“也行,这里还是有些冷,那东家和姜娘子便回吧,这里有我,你放心。“青娘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