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哥舒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将他带回到师姐身边。
“干嘛？”银白色的长发依旧如银霜般美丽，面色清冷却也端庄姣好，与虹镇飘落的雪花相互映衬，师姐宛如传说中的雪中仙子，仿佛是天地精心雕琢的完美杰作。
“我不知道！我的双腿像是自己有了脑子！操控我跑了过来！”哥舒临气喘吁吁地喊着，一路上他就好像怕错过了什么，用尽全力地奔跑着。
“神经。”辛夷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只是指了指她自己旁边的位置说道：“坐。”
“师姐……”哥舒临正想说些什么，但辛夷将她的食指指头放在哥舒临的唇前，并摇了摇头。
“等一下。”辛夷只说了这三个字，便继续保持沉默。
两人就这样坐在彼此旁边，一起从虹镇的高处，看着眼前程霄山上的风景。
艳阳当空，只是还下着雪，天还有些冷。
辛夷从兜里拿出一颗馒头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直接往哥舒临嘴里塞。
“吃完再讲。”她落下这句话后，就开始自顾自的吃起了馒头。
哥舒临其实有些犹豫，因为他也还没想好要讲什么，所以只能放慢自己吃的速度，一边挤破脑袋要想该讲些什么。
只是放在嘴里的东西，终究有吃完的时候。
当他回过神来时，辛夷早已吃完手上的半个馒头，死死地盯着他看了。
“说。”辛夷直接了当，并没有打算弯弯绕绕，就是要哥舒临把该讲的话讲出来。
“那个……就是……”哥舒临一时语塞，被辛夷逼得有些急了，“我觉得很羡慕梦英和芙蕖，他们能够直接把心里想法，好好的讲出来。”
哥舒临这番话绝非儿戏，只是他亦不知该如何将其完整地表述出来，毕竟还是带着几分少年的矜持，稍稍隐藏了些许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就讲，只是你这样没头没脑，没有范围，我也不晓得师弟你想讲什么。”辛夷皱着眉头，语气平淡地回应。
哥舒临听得更加的紧张，他只觉得自己完全猜不透师姐的心思，生怕自己想错了，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差。
“我很在乎你……”哥舒临鼓起了勇气，“也很在意师父，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亲人。”
“我的想法很不成熟，也常常得意忘形自我陶醉，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比起讨媳妇，我更在乎你。”
哥舒临话有些断断续续，他也不晓得自己讲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一股脑地将想到的话说出来。
至于辛夷听起来如何，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能讲出来已经谢天谢地了，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呵。”辛夷轻哼了一声，“还以为你要讲什么，这些我知道啊！”
“像我这么美丽的少女在你身边，那些野鸡你怎么可能看得上？最多就是梦英姐勉强能与我相比，椿那个傻婆娘就算了。”
师姐的反应大大出乎哥舒临的意料，他万没料到辛夷会突然变得如此喋喋不休，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语。
尽管哥舒临心里清楚，师姐常拿此类事情开玩笑，却从未料到她会说得如此浮夸，若非熟知她的人，定然会将她视作自恋之徒。
“对的，师姐您说得是，全天下最美的就是师姐了。”哥舒临对辛夷有层滤镜在，但是是属于负面的那种，以至于他说起来像是在棒读。
“贫嘴。”辛夷拧着他的腰间，小巧的红唇小声嘟囔，“能不能正经点，我真的好看吗？”
师姐既然已如此言明，哥舒临也只能万般无奈地将目光移至她的面庞。
然而此刻滤镜却骤然破碎，那些因成见而被忽视的美好，在他定睛凝视之后，竟变得与往昔迥异。
仿佛之前所认识的她，并非眼前之人，而是两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分处于不同的时空。
可偏偏就在此时，哥舒临的意识再度陷入混沌，身体亦不由自主地沉沉昏睡。
“白尘大人，我这孙女还要麻烦你多多照拂。就算适配性再高，岁光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一名面容酷似辛夷的中年妇人，其蓝色的眼眸流露出睿智而成熟的气息，神情肃穆地凝视着哥舒临。
与此同时，她手中牵着一个看似尚未及笄之年的白发少女，举止端庄且优雅地向哥舒临开口。
身旁的少女看上去略显拘谨，眼神却格外锐利，面庞上透露出坚毅与刚强之色，这样的神情哥舒临唯有在梦英专注时才曾目睹。
“辛夷大人您多虑了，龙主大人神威盖世，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古英雄出少年，待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
哥舒临虽然位于这位名叫“白尘”的人的视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只能像是被操控一般，任由自己的嘴说着话。
“白尘大人过谦了，您也还年轻，煌珑这代年轻人，就属您、忌炎、椿最为耀眼。我知道您和忌炎团长有些矛盾，但你们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合作，为苍生为天下着想。”
中年美妇面容慈祥，哥舒临却倍感怪异，只因这人与辛夷酷似。
须知，师姐年纪与自己相仿，而眼前这位被唤作辛夷的美妇，依方才双方对话判断，绝对能当“白尘”的母亲，绝不可能是同辈之人。
偏偏此人相貌与自家师姐如出一辙，甚至连名字也毫无二致，令哥舒临心生不适。自己的师姐，怎就成了他人的祖母。
“令尹大人的话小弟会铭记在心，在下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和忌炎大人好好相处，就是性格和想法上有些不合。”
“我还是觉得忌炎大人过于仁慈，整个军队就没几个规矩，慈不掌兵的道理我希望他有天能明白。”
“白尘”恭敬地向“辛夷”说着，态度可以说是极为良好。就是不晓得他与那名被称为“忌炎”的人之间，存在了什么问题。
“我也不再青春，是该把权力交出去，由你们这些年轻人开拓的时候了。”
“辛夷”说完后，哥舒临的意识从“白尘”抽离，片刻过后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后脑已经靠在了辛夷的腿上，少女的身上有股好闻的芬芳。
定睛一看，只见冰肌玉骨上，布满了掩盖不了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