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我错怪二位了,还请别放在心上。”张仙芝语调温柔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人就算看不见了,也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萎靡。
那头黑色长发和长长的睫毛,以及极其俊美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男性化。
要不是那一身比自己还恐怖的腱子肉,哥舒临搞不好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我不是重州人,我没有那种奇怪的倾向。”哥舒临在内心告诉自己,自己绝对没有特殊癖好。
“白尘小弟的问题处理完了,我们接下来要去郊区执行任务,就不打扰两位了。”张仙芝下达了逐客令,要将两人给支开。
墨菲特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季延对他翻了个白眼,露出了忿恨的表情,像是对其充满着意见,却碍于张仙芝而不敢发作。
然而就在哥舒临和张仙芝要离开时,季延将他们给叫住,对着他们说:“大人还请让我跟随,毕竟会路过我的辖区,我有义务保障您免于人类刺客的攻击。”
季延的话听在哥舒临耳朵,只觉得是无比的荒谬。
因为整座城市都在悲鸣的操控下,根本没有人会去攻击身为核心的张仙芝。
而他们作为假想敌的“人类”,则是根本不可能进到城市内,主动让悲鸣去吞噬自己。
他们会伤害张仙芝这件事,更是无稽之谈,因为人根本就不可能会进来。
然而张仙芝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摆了摆手认可了他的说法。
季延听完后,露出一脸喜出望外的表情,三步并两步跟了上来。
“季延兄,这件事有让你这么高兴的吗?”哥舒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只能索性向对方提出疑问,免得等等不小心长脑子了。
“统领可是带领我们抗击人类那群入侵者的领袖,能跟在他身边行动本身就是福份,怎么能不开心呢?”季延回答道。
哥舒临看着他那雀跃的样子,有种莫名难受的感觉。
很想告知他真相,却又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这种矛盾的感觉充斥在少年的心里,却又被压抑着无法释放。
根据张仙芝的说法,他们下一站是教堂,要去拜会这里教会的主座,以此放松悲鸣的警惕心。
教堂的方向连通着城市的外围,拜访悲鸣最忠实的信徒,无疑是个没有问题的行为,自然不会引起警惕。
几人行走在林立的高楼之间,抬头看向天空的哥舒临,视线被那一栋栋高耸的建筑物,给遮蔽了与阳光之间的连结。
少年的金眸不止能破开虚妄,还能见到藏在其中的真实。
无论有没有光线反射,都不影响他去查探任何物体,找到位于黑暗中的全貌。
哥舒临总有种感觉,随着自己实力的增长,或许在某一天,自己会看到更加令自己感到惊奇的事物。
明明还是白天,那从夹缝中偷渡的那点光芒,却让这里如同满月的黑夜。
说不上多么黯淡,却也谈不上明亮。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飞在半空的无数铁疙瘩,维持着整座城市的运转。
只是哥舒临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感到一种莫名的狂热,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业似的。
观看他们的自己,也染上了种莫名的情绪。
不止是说不出来,甚至也想不出来。
只觉得自己在窥视一种怪异,却又无法从中找到问题的答案。
彷佛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反向窥视自己,让自己浑身上下都自主产生警戒,却又无法找到源头,将其给确实推开来。
这种感觉如同忽然贴在脸上的冰,让人下意识地想要移开,却在不自觉的情况上,让自己的手又冻了一下。
“前辈,教会的主座是个怎样的人?”哥舒临实在是不想去观察周围,越是察看越是莫名感到恶心,不如找张仙芝闲聊还比较实在。
“教会主座?说起来也是个挺奇怪的人,每天神神叨叨在那喊着主的庇佑,看着我的眼神莫名充满敌意,好像我抢了这人什么东西一样。”
哥舒临听完张仙芝的讲述,也觉得这人是个奇葩。
明明信仰的东西是悲鸣,却又对其代理人有敌意。
发觉张仙芝是卧底这件事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整座城市或多或少都有被他影响。
除了悲鸣本身,应该没人有可能发现他的身份,所以这个可能性被哥舒临给否定掉了。
他不禁怀疑,这个所谓的主座,其实觊觎的是核心的位置。
这位狂信徒为了能更接近悲鸣,所以对张仙芝充满着敌意。
两人就这样简单闲聊,往前方缓步前行。
而季延全程都没有随意插话,只在关键的时候讲了几句,表示自己对于统领的忠心与虔诚。
哥舒临能从他那正经的表情中,看到其细节不断地变化,演绎着各种精彩。
在没有刻意拖延或赶路的情况下,他们在一个没有太多惊奇的时间点看到了教堂。
哥舒临抬头望向这栋建筑物,不由得感到赞叹。
这是与今州乃至煌珑不同形式的建筑物,从本质上就具有明显的差异。
脚上踏着的石板路有些许的潮湿,传回的触感让他误以为,那从旁边青草倾倒水珠而来的湿润,是来自那被掩埋的天空落下来的馈赠。
教堂很高,很高。
要不是头抬得快比天高,恐怕看不到他是否与天际联通。
隔着足够远,让少年能够望见其上的精彩。
顶部那无数凸起的尖,将上方结成了小型堡垒,如同一个个卫兵在眺望着四面八方。
教堂所涂抹的颜色,与之前在治疗所的死白不同。
比起那如同贴上一层透明膜的诡异白色,这里的乳白更接近石质而非人工,由于大自然雕刻的鬼斧神工。
大片的彩窗映照出五颜六色的霞光,在这太阳静默的城市与街道,表现出不同那些死气沉沉的建筑,无可比拟的风采。
教堂门前有个广场,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坐在喷泉前的长椅上,任由长着翅膀的石制白马,将其头顶尖角的水花喷溅到她的身上。
除了从面纱两侧垂下来的两条金色,以及从那雾状的空洞透露的一点紫,少女全身被黑色给掩盖,看不出其具体身形与容貌。
真要再说有什么其他颜色,头顶上那蓬松的黑色头饰,其前后与中心穿过的一串白,也能算在其中。
哥舒临不晓得为何有种感觉,这人就是个神职人员。
不需要猜,更不需要去置疑。
少女站起来身,那长长的黑色连衣裙依旧盖住她的下身,只有从黑色靴子上展露出的脚踝,能从上面看见一种薄薄的白色。
“欢迎你们的到来,光荣的机械使徒,以及与您相伴的虔诚信徒。伟大神明最忠实的信奉者,主座啾比在此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