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使徒大人,请问您身边高贵的年轻人,与您是什么关系?往后又会在这座乐园,担当什么样的责任?”
啾比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问张仙芝比较快。
比起在那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从使徒大人的反应去观察,看能不能从中探查出有用的线索。
“你是说白尘小弟吗?”张仙芝双眼瞥向哥舒临,意味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后道:
“这位是经由我主赐福而来的尊贵之人,他所有的一切仅遵我主指示,并不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对象。”张仙芝故作高深地打了个哑谜。
作为这座城市唯二没有被改变认知的存在,他能够摆脱悲鸣所赋予的限制,对于自己的“同胞”们说谎。
而就是在这点,啾比产生了认知的误差。
在她的观念里,械人是无法说谎的,这有违他们的公约。
对于同族要坦诚,这是刻在他们底层代码的逻辑,只要是械人就没办法违背。
所以哪怕她对于张仙芝存在一定程度的偏见,也对于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他们械人的思考逻辑就是这样,会选择数据统计最为合理的选项,作为他们所相信的论述。
而哥舒临是由神所赐予的,与她原先推断的新使徒论点高度重合,自然就被其判定为真相。
至于一些枝微末节的小事,就被她给省略掉了。
作为械神教的主座,啾比是被悲鸣重点关注的对象,施加在其身上的洗脑尤为强烈。
并非普通住民,甚于于季延这种中高阶人员,所能够与之比拟的。
那些存在于认知当中的违和感,来自于没被洗脑前的常识判断,被重度改造认知的啾比,并没有任何可能性去反抗自己的本能。
于是乎她又产生了另外的想法,就是这位是年轻的械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械神的某种化身?
毕竟他们都是由机械所转换的生命,也不是凭空降临的,还是存在一个转换的过程。
而张仙芝刚刚明确提到了是赐予,而不是一般所说的转化,那这个说法可就耐人寻味了。
所以不管具体的真相是如何,在啾比的认知当中,哥舒临都是更为接近神的存在。
无论实际上是何种形式或概念,都比张仙芝这个半路出家的幸运儿,更能代表自己的神。
而这也让啾比放松了下来,不管具体情况是如何,自己依旧是二把手。
因为神的真正代理算是神本身的一部分,与他们这些人做比较可是犯大不讳的事儿。
而且现在很可能是神的部分意志直接降临,如果自己好好表现获得神的认可,搞不好自己就会成为第一名的信徒。
“啾比要好好加油!打败那个假笑男!”少女暗自期许道。
不管是哥舒临还是张仙芝,他们从头到尾都想错了一件事,就是啾比的起心动念为何。
比起嫉妒或者恶意,她对张仙芝的态度,更像是单纯的竞争关系,在比谁才是神最忠实的信徒。
而哥舒临自己脑补的权势斗争更是荒谬,人家压根儿不在意这个,只想做神最为优秀的信奉者,当个榜一开心一下。
想清楚了以后,啾比看向哥舒临的视线变得炽热,似乎随时要烧破她那层黑色的面纱,从里面窜出火焰。
这也让身为当事人的哥舒临,感到了一股恶寒,觉得这名少女是不是在想什么恐怖的事,要将自己给生吞活剥。
“唯一真神最忠实的信徒,械神教主座啾比,向伟大主宰的福音致意。刚刚是小的有眼无珠,如果造成您的不快,还请对无礼之人降下惩罚。”
啾比再次提着自己裙摆行礼,只是这次并不是那种蜻蜓点水的方式,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完一次大礼。
哥舒临觉得看着挺别扭的,只是不晓得该如何回应,只是学张仙芝将手放于胸前,将自己的腰微微弯曲。
而张仙芝此时也是瞳孔放大,全身寒毛竖起,嘴巴不自觉地张了开来。
饶是他已经失去了视觉,身体的本能依旧将他的情绪给反应出来。
“主座大人您多礼了,还请您不要拘束,我们都是械神最为忠实的奴仆,除了我主没有谁有资格惩罚任何信徒。”
哥舒临此话还真没有瞎说,因为张仙芝可是假借械神的名义,由他自己发布了一套律法,用以管理整座城市。
而这件事啾比可不知道,她可是一直单纯的以为,那就是他们的神所降下的戒律,用以指引迷途的羔羊导向正轨。
张仙芝这套律法最大的作用,就是避免许多人真把自己当成械人,而造成一些无可挽回的后果。
他们的医疗水平算得上发达,只是也无法让断头的普通人接回去。
只有少数生命力强大的异能者,能够靠着科技的辅助,能够在短时间内达成分离。
如果不制定一些相关的法规规定,很可能就有人当自己真是械人,玩起了自己身体的组件,觉得事后再拼接回来即可。
这方面张仙芝可谓是操碎了心,因为作死的人一直都存在,而身体机能的“强化”,让这部分群体变得有恃无恐,并且也有扩大的趋势。
要是没有以浪费资源,是亵渎神的荣耀进行规范,恐怕这些除了规则什么都不会遵守的人,会把自己的身体当玩具给拆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是啊,主座大人,神子……我是说这位孩子与我们相同,都是神的福音与信众,还请不要把他当成外人。”张仙芝面带微笑地说道。
彷佛刚刚那个失态的他,是他所做的伪装。
“神子?”啾比愣了一下,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哥舒临,眼神有着困惑与热情,“使徒大人,您刚刚是不是说神子?”
啾比转向了张仙芝,言语间带了点逼问的意味,想要确认刚刚这位代理人所说的话,是短路造成的口误,还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主座大人,刚刚的话还请您当作没听见,这事我还真不能说,不然我可对不起自己身负的职责。”张仙芝眼神飘移,故作紧张地回应道。
“他肯定就是神子,械人可无法欺骗自己人!”啾比在心里肯定了自己刚刚的推测,觉得自己成为最棒的信徒这件事,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