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熬了整整两周，准备用这幅稿子参加设计大赛。
可就在比赛前夜，她被安澈当众甩了。
第二天，她穿着这条裙子出现在比赛现场。
却被主持人告知，作品已被另一位设计师申报，无法参评。
她当场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那个设计师，正是宋窈。
没想到，时隔七年，她又见到了这条裙子。
不过，这条裙子多了几处改动。
裙摆加长了三公分，袖口多了一道刺绣纹路。
后腰的玫瑰也改成了立体刺绣。
卫敏一边轻轻抚过裙面，一边讲解。
“这条裙子的剪裁非常讲究，收腰线采用了三维立体剪法，贴合人体曲线的同时，又不会束缚行动。”
“面料是意大利进口的丝绒，经过特殊工艺处理，不会反光也不会起球。”
“你看这朵玫瑰，是纯手工缝制的，每一针都按照花瓣的自然生长方向走线，耗时超过四十小时。”
蒋枣枣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曾经倾注全部心血的设计，就这样被人改头换面，堂而皇之地挂在了这里。
“你也学设计？”
她终于开口。
“对。”
卫敏笑了笑，眼神亮了一下。
“我大学就是学这个的，主修服装设计。”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柔和。
“我特别喜欢秦老师的风格，尤其是……”
话说到一半，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停住了。
但蒋枣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尤其是三年前那季？”
她看着卫敏，目光平静。
卫敏微微抿了抿唇，眼神闪了闪。
蒋枣枣在店里慢慢逛了一圈。
每一件衣服，她都停下来看一眼。
越看，心越凉。
好几件衣服，她闭着眼都能复原图纸。
线条走向、拼接方式，全都和她丢了的U盘里的原稿一模一样。
那支U盘，是她七年前唯一留存的设计底稿。
她在工作室加班到凌晨，出来时下着大雨，伞被风吹走。
U盘从包里滑落，掉进了路边的下水道。
她记得自己跪在雨里找了很久，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原来，不是丢了。
宋窈捡了她的设计，还当成了自己的。
把这些原本属于她的创意，一件件包装成“宋氏风格”。
拿奖、参展、签约大牌，一步步登上设计圈的顶端。
真是胆子够大，不怕她找上门？
想通了，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出门那刻，背后传来几个导购刻意压低的的窃笑声。
“瞧她那样儿，还真以为能忽悠住穷人？也不照照镜子。”
“就她穿那身地摊货，也好意思进这种店？”
夜晚。
为了感谢楚慕麟昨天出手相助，蒋枣枣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她轻轻走到书房门前，声音温软。
“可以进来吗？”
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回应。
“进来。”
她推开门，目光落在书桌前的男人身上。
楚慕麟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他穿着一件灰调的家居服。
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
宽松的裤腿下，一双腿修长得近乎不讲道理。
蒋枣枣心跳莫名加快，脑海一片空白。
“有事？”
他抬起头，嗓音低低的。
“啊！”
她猛地回神，慌忙别开视线。
“咳咳……我……我炒了几个菜，下来喝点？”
楚慕麟瞥了眼手机屏幕，时间显示十一点。
原本想推辞，可抬眼看见她站在门口的模样。
微微噘着嘴，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那一瞬间，昨夜的记忆毫无预兆地浮现出来。
她酒后不小心碰上他的唇。
虽只是一瞬，却在他心底留下了一道微妙的涟漪。
此刻看着她，那丝涟漪又悄然泛起。
他终究没再说拒绝的话。
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
“好。”
她眼睛瞬间亮了，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一进门，楚慕麟愣住了。
餐桌上摆满了菜，层层叠叠，热气腾腾地升腾而起。
“你……约了别人？”
他皱眉环顾四周。
“没有啊，就咱们俩。”
她笑嘻嘻地拉开椅子。
“快来坐，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双手撑在桌沿，目光紧紧盯着他，眼底满是期待。
这样的注视，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他最终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送入口中。
其实他并不饿，但这一口下去，舌尖立刻被浓郁的酸甜味唤醒。
“怎么样？好吃吗？”
她凑近追问，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眼神亮晶晶的。
他咀嚼完，咽下，顿了顿，坦率地点头。
“好吃。”
她顿时眉开眼笑。
“阿慕，谢谢你和我说，关于吴玮的事。”
她认真地看着他，语气郑重了几分。
说着，她端起面前的酒杯。
“这杯，我敬你。”
话音未落，她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楚慕麟盯着她空掉的杯底，眉头皱了一下。
这酒量，一点都不像装的。
上次她喝红酒醉得站都站不稳，前前次更是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难道那两次，她真是喝醉了？
这一次她虽然没胡言乱语，可双颊已经染上了红晕。
她撑着腮帮子，盯着他看。
“阿慕，你是不是，其实很讨厌我？”
他正夹菜的筷子猛地一顿。
她一向自信，怎么突然问出这种话？
他抬眼看向她。
她脸颊泛红，眼波流转。
明明想逞强，却藏不住眼底那抹委屈。
他沉默了半秒，终是低声回应。
“不是。”
她忽然倾身向前。
可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扑了出去。
“砰！”
下一秒，两人因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蒋枣枣跌在他怀里，发丝散乱，鼻尖几乎贴上他的下巴。
唇，碰上了。
那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几秒后，分开。
温热的气息在彼此之间纠缠。
她手臂一环，圈住他的腰，轻轻一搂。
他忍不住，也环住了她。
就在她快要得逞时……
他猛地清醒，一把扣住她的手，拽了回来。
下一秒，她眼睛一闭，软在他怀里，真睡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她轻轻抱起，送回房间。
转身，冲进浴室，开了冷水。
水声掩盖了心跳，也掩盖了他低哑的喘息。
床上的她，睫毛轻轻抖了一下。
但她依旧沉沉睡着，唇角微微翘起，仿佛做了个甜梦。
第二天清晨。
蒋枣枣睁开眼，轻轻吐了口气。
她望着天花板，努力回忆昨晚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