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她往沙发上一瘫，没再理。
整个人陷进软绵绵的靠垫里，腿一伸，脚尖碰到了茶几上的空咖啡杯。
她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今天真是圆满了。
楚慕麟坐在客厅，盯着屏幕，等了五分钟。
手机静静躺在他掌心，屏幕从亮转暗。
他又点开，再点开，反复确认那条好后面有没有新的消息。
没有。
一个字都没有。
没下文了。
他眉梢微动，喉结滚动了一下，终是将手机轻轻搁在膝上。
屋子静得能听见钟走的声音。
窗外风过树梢的沙响，地毯上光斑缓缓移动。
王妈也不在。
厨房冷灶，冰箱未启，餐桌上空无一物。
往常这时候，总会有饭菜的余香悄悄弥漫。
而现在，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在填补这片寂静。
家里冷清得像没人住过。
他环顾四周，目光掠过沙发上的毛毯、茶几上的马克杯。
痕迹犹在，人却不在。
他盯着空荡荡的厨房，眉头越皱越深。
她……不会真以为我不用吃饭吧？
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蒋枣枣压根没想这些。
她脑袋里塞满了郭颖新系列的设计色调，还有下周画廊开幕的流程安排。
饭？
那是哪个次元的事？
连轴转了好几天，脑子都快糊了，早忘了饭这码事。
她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把自己泡进热水里，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水汽氤氲中，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指拨开湿漉漉的发丝。
可刚掀开毛巾，电话又响了。
这人啥时候这么急性子了？
记忆中的楚慕麟向来沉稳，情绪内敛，从不会为一顿饭打电话催促。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手机被偷了？
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
她随手点了接听，试探着叫：“阿慕？”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他那惯常的冷淡嗓音。
“嗯。”
她听不出情绪，只好问：“咋了？不舒服？”
他没绕弯，直接开口。
“你不是说，回来给我做饭吗？”
这下，蒋枣枣总算明白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执着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可爱了呢？
蒋枣枣瞥了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快五点了。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她一边翻找着干净的衣服，一边对着手机轻声嘀咕。
“阿慕，现在我还在小颖这儿呢。”
她犹豫了一下，语气带着点歉意。
“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啥都没准备，要不……明天再聚？”
她顿了顿，又改了主意。
“要不今晚咱俩出去吃吧？”
这几天为了项目连轴转，加班到凌晨是家常便饭。
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吃口热乎的饭菜。
电话那头，楚慕麟很快回了消息。
“你挑个地儿，我立马开车来接你。”
她琢磨了两秒，最终点点头。
“行吧，我先冲个澡，你别催我啊。”
她知道他性子急，有时候一个消息连发三遍，生怕她没看见。
可她现在浑身都是汗味，黏糊糊的，难受得紧，必须先收拾干净。
挂电话前，她又补了一句，声音放得格外轻柔。
“阿慕，你这几天累坏了吧？行程这么紧，飞行时间又长。”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心疼。
“要不……你先好好歇歇？我洗完澡，自己打车回去找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沙哑。
“我不累，身子好着呢。”
他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让她觉得他需要照顾。
蒋枣枣挑了下眉，对着镜子哼了一声。
她还用得着听他证明？
他到底什么状态，她比谁都清楚。
她根本没说他不行啊。
怎么反倒急着辩解起来了？
她懒得再废话，只轻轻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洗个热水澡，把这一身的疲惫冲走。
刚擦干头发，正拿着吹风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弄刘海时。
门口传来“滴”的一声轻响。
那是密码锁被正确输入后解锁的声音。
她以为是郭颖回来了，心头一喜。
这下好了，一块儿吃个饭，热闹点。
她抬高声音朝门口喊：“小颖，你赶紧捯饬一下，楚慕麟一会儿来接我去外面吃饭，你也别闲着，一起走！”
门咔哒一声关上。
她正对着镜子吹头发，热风呼呼地吹着发丝，压根没听见后面的动静。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猛地圈住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吹风机扔出去，刚要尖叫嘴就被人堵住了。
她下意识抬手要打，指尖刚碰到那人的手臂，却又猛地顿住。
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整个人瞬间就软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他低头看着她，眸光深邃，唇角微扬。
“问了小颖。”
“啊！”
她惊叫一声，猛地抬头瞪他。
“你居然提前打听？你还问郭颖？”
她又羞又恼，抬手要捶他，却被他轻松握住手腕，往怀里一带。
他话音刚落，手臂一收，直接把她捞进怀里。
蒋枣枣哪还能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根本不是来吃饭的。
“晚上……回家再说行不行？”
“你还没洗澡。”
“正好，一起洗。听说……浴室里，特别不一样。”
水汽蒸腾，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里。
“小颖……她马上要回来了。”
“她今天不回来。”
“我让人送她去冰岛了。现在，估计在天上飞着呢。”
郭颖最近天天念叨想去冰岛，翻来覆去地说那里的极光美得不像话。
说要去拍一组照片，还要写游记发微博。
可谁也没想到，楚慕麟竟真的一句话就安排下去了。
“你这人……回家啥时候不行？还非得买机票？”
“私人飞机。”
他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廓。
“不是你说的吗？换地方，感觉才不一样。”
“我。”
她刚想反驳，话还没说完，唇就被他猛然封住，吻得她措手不及。
“这次……换我来。”
他低笑一声，声音沙哑。
“你还有劲儿？”
“哼，小瞧我？”
她不服气地瞪他一眼，却掩不住眼底那一抹狡黠。
随即主动踮起脚尖，反客为主地勾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