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谢你的人是我，你还肯收留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家。”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
蒋枣枣看了看时间，手机屏幕上的会议提醒一闪而过。
她拍了拍卫敏的肩膀。
“我得走了，新项目刚启动，一堆事等着处理。”
等她一离开，卡座恢复了安静。
卫敏从包里摸出手机。
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停在一个备注为“x”的号码前。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东西已经给她了。你答应的条件，别想赖账。”
“叮。”
手机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银行到账提醒随即弹了出来。
一百万元整，已成功存入您的账户。
卫敏盯着手机上那串数字，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然后站起身，朝着医院走去。
蒋枣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径直冲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将U盘插入了接口。
屏幕闪烁了一下，系统提示已连接成功。
还好，还能用。
她屏住呼吸，点开了U盘里的文件夹。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界面。
她怔在原地，神情逐渐僵硬。
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
宋窈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设计稿留在这个普通的U盘里？
又怎么会允许卫敏轻易拿走？
她轻叹一声，伸手去关掉页面。
指尖刚触碰到鼠标，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没太在意。
以为是电脑太久没用，运行有些卡顿。
于是低头继续自己的设计工作。
殊不知，在城市的另一端，宋窈的电脑屏幕上早已铺满了蒋枣枣的设计稿。
宋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蒋枣枣，你倒是心急，刚把东西做完就乖乖地送上门来。等我先亮出我的设计稿，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脸面去参加评审。”
她手指轻点鼠标，将文件逐一归档。
“哈哈哈，我不光要你当众出丑，我还要让你彻底一无所有。”
她越想越兴奋，笑意更深。
随即拿起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串号码。
此刻的她，已经不用再费心费力地构思设计了。
只要等蒋枣枣一完成，她立刻就能拿到最新稿件。
然后，照搬照抄。
等到展览那天，所有人都会看到“宋窈”的惊艳新作。
而蒋枣枣呢？
她又能拿什么来证明，那是她的原创？
宋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楚冬邺最近烦得不行。
爸妈回家后，就再也没来看过他。
那天，他无意间刷到了蒋枣枣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正牵着爸爸的手，站在雪地里。
他们居然去那么远的地方旅行，连他都不带。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宋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冬邺，窈窈阿姨一会儿去接你，咱们去海洋馆好不好？”
他眉头紧锁。
“窈窈阿姨，我今天要上课，不去海洋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必须回去。
他要回家亲眼看看，爸爸到底在做什么。
蒋枣枣正埋头在厨房里切菜。
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
她擦了擦手，探出头来，语气带着点调侃。
“哟，少爷回来啦？”
“哼！你们去玩为什么不带我？”
楚冬邺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满。
“谁说不带你了？是你自己嚷嚷着要跟奶奶和窈窈阿姨待在家里的。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蒋枣枣随口答着。
楚冬邺听出来了。
她真的不一样了。
不像从前那样，一见到他就眉开眼笑。
现在在她嘴里，他倒像个多余的客人。
“妈妈……我错了。”
他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错？你没错啊。”
蒋枣枣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你只是选了你想过的生活。妈妈只想告诉你，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随心所欲。你是家中的一分子，你的决定，很重要。”
“如果你觉得宋窈才是你的家，那我们也无所谓。”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
“我们养你到十八岁。以后的路是你自己的，得你自己走。”
楚冬邺愣愣地听着，脑袋里嗡嗡作响。
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委屈。
“王妈。”
蒋枣枣转身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声。
“去给他收拾房间。”
“不过……”
她回头瞥了儿子一眼，语气淡淡。
“他要是真不想回来，也随他。”
楚冬邺猛地抬头，眼眶一下子红了。
“妈妈！我回来住！”
蒋枣枣轻轻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说。
“唉，本来还指望和你爸多过几天二人世界。你这一回来，可真添乱。”
楚冬邺呆在原地，心像被狠狠踩了一脚。
我又成负担了？
她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走。
跨上车，发动引擎，一溜烟儿地冲出了院子。
顺手把包好礼物带了过去。
是给郭颖的。
一条手工编织的羊绒围巾，颜色是她最喜欢的焦糖棕。
一进门，就看见颜安勋也坐在那儿。
他半边脸肿着，青了一块，嘴角还有点破皮。
“哟，你们兄妹俩打架了？”
蒋枣枣凑过去仔细瞄了一眼。
“啧，还挺幸运，没毁容。”
郭颖从柜台后探出头来，眉头皱着。
“是颜离浩干的。”
“颜离浩？又是因为上次那事儿？”
蒋枣枣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颜安勋摸了摸肿起的脸颊，声音低低的。
“不是，约了去打拳。”
“打个拳能打成这样？颜离浩真下得去手。”
蒋枣枣眉头皱得更紧。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给你。”
声音轻了些，带着一丝心疼。
颜安勋愣了下，目光落在那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上。
“别多想。”
她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
“给小颖挑礼物时顺手买的，就当谢你上次帮她。”
“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颜安勋抬起头，眉头微蹙。
“你那次住医院，那叫谢吗？”
她笑了笑。
“那叫报恩。恩情是恩情，谢意是谢意，两码事。”
颜安勋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站在柜台前，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可正是这种随性，却偏偏让人心里发痒。
“谢了。”
他终于伸出手，接过那盒子。
盒盖掀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