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动用关系,向各大院线施压,要求减少《共生》的排片。一些院线经理很为难:一边是行业大佬,一边是口碑爆棚的作品。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已经退休多年的老艺术家、陈默的恩师、九十岁高龄的秦怀玉先生。
秦老拄着拐杖,召集了一次业内座谈会。会上,他颤巍巍地站起来,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活了九十年,拍了一辈子电影。见过太多起起落落,太多勾心斗角。但我始终相信,电影人的初心,不该是钱,不该是名,而是那句话——文以载道。”
他看着台下的后辈们:“《共生》这部片子,我看了。它不完美,但有真心。如果这样的作品都上不了院线,那是我们这代人的悲哀。”
秦老的话在业内传开,引起了巨大反响。几个大院线顶住压力,给了《共生》黄金档期。更让人意外的是,一些原本中立的影视公司也站出来声援,组成了“支持优质内容”的联盟。
张晟终于意识到,他输了。不是输在手段,而是输在人心。
《共生》首映礼那天,徐情已经怀孕六个月,穿着定制的礼服,挽着陆云的手走上红毯。闪光灯下,她的笑容温柔而坚定。
台下坐满了人——家人、朋友、同行、媒体。灯光暗下,电影开始。
两个小时的观影,没有人离场。结束时,掌声持续了整整三分钟。陈默和苏晚被请上台,两人都泣不成声。陈默握着话筒,手在抖:“谢谢...谢谢给我这个机会。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回不到大银幕了。”
徐情在台下看着,眼眶湿润。陆云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们做到了。”
首映后的媒体口碑爆了。专业影评人给出了罕见的高分,观众评分也直线上升。更难得的是,很多年轻观众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观后感,说“重新理解了父母那一代的爱情”“想带爸妈一起二刷”。
票房一路飘红,首周就破了文艺片纪录。张宏远终于亲自出面,约陆建国喝茶。
两个老人,隔着一张茶桌,三十年没见。张宏远老了,头发全白,但穿着依然考究。陆建国倒是很朴素,一身中山装,坐得笔直。
“建国,这么多年了...”张宏远开口。
“直接说事吧,”陆建国打断他,“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张宏远苦笑:“我儿子做得过了,我替他道歉。”
“你该道歉的,不是这个。”
长久的沉默。茶凉了。
“当年的事,”张宏远声音发干,“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有苦衷,那时候我...”
“都过去了,”陆建国端起茶杯,又放下,“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解释的。我是想告诉你,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自己解决。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别插手了。”
“可是张晟他...”
“他要是真有你当年的本事,就不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陆建国站起来,“老张,人这一辈子,钱可以再赚,名声坏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对了,徐情让我带句话——官司继续打,但索赔金额可以商量。她要的不是钱,是一个公道。”
张宏远坐在原地,看着陆建国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共生》上映一个月,票房突破五亿,成为年度黑马。庆功宴上,徐情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喝酒,以茶代酒敬了所有人。
宴会散后,陆云陪她在酒店露台吹风。北京的夜空难得晴朗,能看到几颗星星。
“累了?”陆云问。
“嗯,但开心,”徐情靠在他肩上,“你知道吗,今天有个观众给我写信,说她和丈夫冷战三年,看完电影后,两人抱头痛哭,决定重新开始。”
“这就是你拍这部电影的意义。”
徐情摸摸肚子:“宝宝今天踢得特别欢,可能也知道妈妈高兴。”
陆云蹲下身,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果然感觉到轻微的动静。他笑了:“这小子,以后肯定是个闹腾的。”
“也可能是女儿。”
“女儿好,像你。”
晚风吹过,带着初冬的寒意。陆云脱下外套披在徐情身上:“回家吧。”
“好。”
车行驶在长安街上,灯火辉煌。徐情忽然说:“等孩子出生,我们休息一段时间吧。去旅行,就我们三个,不,四个。”
“五个,”陆云笑,“还有念念和思思呢。”
“对,五个,”徐情也笑,“一家人。”
前方是红灯,车停下来。陆云转头看着徐情的侧脸,路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他想,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她,然后,无论风雨,都一起走过。
绿灯亮了,车继续前行。而他们的故事,也还在继续。
下一站,是新生命的降临,是更多的挑战,也是更多的可能。
但这一次,他们准备好了。
《共生》的票房奇迹像一枚深水炸弹,在影视圈激起了久久不散的涟漪。徐情怀孕七个月时,腹部的隆起已经很明显了,但她依然坚持每天去工作室处理事务——只是陆云严令禁止她久坐,特意在办公室里添置了一张舒适的躺椅。
十一月初的北京,银杏叶金灿灿地铺满了胡同。这天下午,徐情正和陈默、苏晚看《共生》海外版的剪辑样片,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和睦家医院妇产科”。
“徐女士,您的唐筛结果有些异常,需要尽快来医院复查。”医生的声音很温和,但徐情的心还是沉了一下。
她没告诉陆云,独自去了医院。b超室里,探头在肚皮上缓缓移动,医生眉头微蹙:“胎儿心脏有个微小的阴影...可能是室间隔缺损,也可能是影像误差。建议做羊水穿刺和胎儿心脏彩超进一步检查。”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徐情声音平静,手心却出了汗。
“如果是单纯的室缺,出生后可以做手术,成功率很高。但需要排除染色体异常...”医生顿了顿,“您先别紧张,很多情况都是虚惊一场。”
从医院出来,徐情站在秋日阳光下,手轻轻护着肚子。宝宝像是感知到她的不安,轻轻踢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陆云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陆云好像在片场:“情姐?我这边快收工了,晚上给你带那家你爱吃的杏仁豆腐...”
“陆云,”徐情打断他,“你能不能现在回来一趟?我在医院。”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哪个医院?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陆云冲进诊室,头发凌乱,戏服都没换。听完医生的解释,他脸色发白,但握住徐情的手却很稳:“没事,我们做检查,一步一步来。”
羊水穿刺安排在三天后。那三天,陆云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陪着徐情。夜里,徐情睡不着,他就搂着她,一遍遍说:“会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坚强。”
穿刺那天,细长的针头刺入腹部时,徐情咬着牙没出声。陆云握着她的手,眼睛死死盯着b超屏幕,看着医生在超声引导下避开胎儿抽取羊水。整个过程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结果要等两周。这两周里,《共生》入围了金马奖六项提名,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消息传来时,徐情正在喝安胎药,苦得直皱眉。
“陈默和苏晚都提名了,”陆云把药碗接过去,递上蜜饯,“李导说,这是近十年唯一一部男女主同时提名的电影。”
徐情勉强笑了笑:“真好。”但笑意没达眼底。
陆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夜里,他等徐情睡着后,悄悄起身去了书房。电脑屏幕亮着,他搜索着“胎儿心脏室间隔缺损”“羊水穿刺风险”“染色体异常”,一个个医学名词像冰冷的石头压在心上。
他想起怀女儿念念时,徐情也有过妊娠期高血压,但没这么凶险。那时候他年轻,总以为一切都理所应当。现在才知道,为人父母,就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手机忽然亮了,是张晟发来的短信:“听说徐情身体不适?如果需要帮忙联系专家,说一声。”
陆云盯着这条短信,第一次没有立刻删除。他犹豫了很久,回复:“你知道北京最好的胎儿心脏科专家是谁吗?”
五分钟后,张晟回了三个名字和电话,最后附了一句:“王院士是我姨父,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
陆云把手机扣在桌上。窗外的北京城灯火璀璨,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二天,他还是拨通了王院士的电话。老专家很和蔼,看了徐情的检查报告后说:“情况没有想象中严重。很多胎儿期发现的室缺,出生后会自然闭合。就算需要手术,现在技术也很成熟。”
“那染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