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了新衣服,五个焕然一身的少年提着购物袋,走在伦敦街头,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们穿着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麻瓜服饰,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特气质,依旧让他们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下一站,看电影!”
詹姆兴奋地宣布,他刚刚在买衣服的店里就看到对面街角有一家巨大的电影院,霓虹灯招牌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走进电影院大厅,昏暗的光线、爆米花的甜腻香气和巨大的电影海报都让他们感到新奇。
西里斯主动跑去研究排片表,他的目光在一堆“浪漫爱情”、“动作冒险”和“动画”中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一张色调阴暗、海报上画着狰狞鬼怪的电影海报上。
“看这个。”西里斯指着那部恐怖片,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特意瞟向利奥。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想象着利奥被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抓住他手臂的样子。
那画面一定非常美妙。
利奥瞥了一眼海报,又看了看西里斯那毫不掩饰的意图,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任何表示。
买了票,詹姆还抱着一大桶甜得发腻的爆米花,五人走进了漆黑的放映厅。
巨大的银幕亮起,阴森的音乐回荡起来。
西里斯特意坐在利奥旁边,准备随时“提供保护”。
然而,电影开始了二十分钟,西里斯的期待彻底落空了。
当银幕上的鬼魂突然出现,詹姆发出尖叫,彼得更是吓得把脸埋进爆米花桶里时,利奥依旧坐得笔直,还在某个角色做出愚蠢决定时,还嗤笑了一声。
他甚至还冷静地分析了一句:“这个诅咒的触发条件太不合理了。”
西里斯:“……”
他感觉自己选片失败了。
倒是詹姆和彼得,被吓得够呛,两人时不时就凑到一起小声尖叫,几乎要把对方的手臂掐青。
莱姆斯虽然镇定些,但也看得全神贯注,眉头微蹙。
一场电影下来,想吓唬的人毫发无伤,不想被吓的反而魂飞魄散。
走出电影院时,詹姆还在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彼得则脸色发白。
西里斯看着旁边一脸“就这?”表情的利奥,郁闷地揉了揉鼻子。
“接下来去哪?”莱姆斯适时地转移话题,拯救了西里斯尴尬的计划。
“那里!”
彼得眼尖地指着一个闪烁着五颜六色霓虹灯、发出各种电子音效的门口。
“电玩城!”
一走进电玩城,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眼花缭乱的游戏机瞬间包围了他们。利奥换了一大堆游戏币分给他们。
詹姆和彼得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刻冲向那些闪着光的机器。
投篮机、赛车游戏、跳舞机……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莱姆斯则对抓娃娃非常感兴趣。
西里斯被一个节奏感极强的打击乐游戏吸引了。
他凭借着出色的反应速度和天生的节奏感,很快就上手了。
他的手腕灵活,手指修长,拿着鼓棒敲击着鼓面,动作流畅,分数节节攀升,背后那对张扬的翅膀图案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
他的帅气样子,加上那身引人注目的衣着,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目光,特别是几个结伴而来的麻瓜女孩,围在他旁边小声议论着,眼神里带着欣赏和羞涩。
利奥站在不远处,看着被围观的西里斯,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语气平淡地对刚结束一局、额角带着薄汗的西里斯说:“太吵了,走吧。”
西里斯看到利奥似乎不太喜欢这里,又瞥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便无所谓地耸耸肩,放下了鼓棒:“好。”
詹姆和彼得虽然意犹未尽,但也跟着离开了这个过于“热闹”的地方。
莱姆斯还把抓来的几个丑娃娃,送给了周围的麻瓜女生。
经过一下午的疯玩,大家都饿了。
利奥带着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干净明亮的快餐店,点了招牌的汉堡、薯条和冒着气泡的可乐。
当詹姆咬下第一口夹着牛肉饼、生菜和芝士的汉堡时,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含糊不清地大声赞叹:
“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味的东西!比霍格沃茨的烤牛肉还要好吃!”
彼得也小口啃着汉堡,连连点头。
连莱姆斯都表示味道不错。
西里斯吃着薯条,盯着对面小口喝着可乐的利奥,思考着什么。
填饱肚子,天色已经渐暗,华灯初上。
利奥看着远处那个巨大的、闪烁着无数彩灯的摩天轮,提出了最后一个目的地的建议:“去游乐园吧。”
夜晚的游乐园比白天更加梦幻,像一座用灯光搭建的童话城堡。
他们首先冲向了碰碰车场。
五个少年挤在小小的车子里,互相追逐、碰撞,笑得前仰后合。
西里斯和詹姆结盟,专门去撞利奥和莱姆斯,彼得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但快乐也是加倍的。
接着,他们挑战了更加刺激的云霄飞车。
随着列车被缓缓拉上最高的坡顶,整个游乐园的夜景尽收眼底,但也伴随着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失重预感。
利奥表面上依旧镇定,但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坐在他旁边的西里斯察觉到了。
在列车即将以疯狂的速度俯冲下去的前一秒,西里斯突然伸出手,强硬地挤进了利奥的手指之间,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利奥惊愕地转头看向西里斯,看到了对方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灰色眼眸。
下一秒,失重感猛地袭来。
列车以惊人的速度下坠、旋转、加速。
周围是詹姆和彼得兴奋又带着恐惧的尖叫,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利奥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掌传来西里斯坚定而灼热的温度,却奇异地成了这片混乱中唯一的支点。
他回握住了那只手,紧紧地。
他有点晕,胃里翻江倒海,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噪音,但他却莫名地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将恐惧交付出去,被人牢牢握住的感觉。
当列车终于缓缓停靠在站台,西里斯才松开了手。
利奥看见西里斯的手上还留着他刚刚手指用力留下的红印子。
他默默地下了车,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幸好有夜色遮掩。
最后,他们走向了那座巨大的、缓缓转动的摩天轮。
坐进透明的轿厢,随着它平稳地升高,喧嚣的游乐园渐渐在脚下铺展开来。
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绽开了第一朵巨大的烟花。
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五彩斑斓,绚烂夺目,将夜空点缀得如同梦幻之境。
几个人都趴在玻璃上,惊叹地看着这美妙的景象。
在烟花最盛、轿厢即将升至最高点的时候,利奥望着窗外,无意识地,轻声说了一句:
“听说,在摩天轮升到顶点的时候接吻,就能永远在一起。”
话音刚落,轿厢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烟花在空中炸开的闷响隐约传来。
利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转过头,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慌乱,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解释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了这个麻瓜的传说……”
“哈哈哈哈哈!”
詹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他跳起来,先是飞快地亲了坐在他旁边的莱姆斯和彼得的脸颊一口,然后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亲利奥和西里斯。
“那我们都亲一下!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成功地亲到了西里斯的脸颊,西里斯嫌弃地擦了擦,但眼神却带着笑意。
然后,在詹姆转向利奥之前,西里斯突然伸手挡住了詹姆的脸,然后侧过头,飞快在利奥近在咫尺的脸颊上,轻柔地亲了一下。
那触感温热而柔软,一触即分。
利奥转过头,看向西里斯,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无措。
西里斯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那近在咫尺的蓝眼睛像是有魔力。
他怕自己再被这样看着,会忍不住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比如,真的吻上那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嘴唇。
于是他伸出手,用手掌轻轻遮住了利奥的眼睛。
视野被遮挡,利奥才回过神。
他没有推开西里斯的手,只是红着脸,顺从地将头转向了窗外,看着外面依旧绚烂的烟花,大脑一片空白。
詹姆看着这两人之间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暧昧气氛,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笑嘻嘻地说:
“好了!现在,我们都亲了,是不是能永远在一起了?”
利奥:“……”
他无言以对。
西里斯也放下了手,靠近了利奥一点,看着窗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重复道:
“是啊,永远在一起。”
轿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烟花的余韵和轿厢缓慢下降的细微机械声。
过了一会儿,詹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
“话说……我们得给我们团队想一个名字!像真正的冒险团队一样!”
莱姆斯温和地问:“什么名字?”
利奥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完全回神,下意识地吐槽:
“就叫‘詹姆真烦人’吧。”
詹姆立刻抗议:“嘿!”
彼得小声维护:“詹姆不烦人啊……”
詹姆感动地拍了拍彼得:“还是彼得最好了。”
西里斯摩挲着下巴,灰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他沉吟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名字:“……叫……掠夺者怎么样?”
利奥皱了皱眉,理智回笼:“……听起来像是要去抢劫。”
但詹姆立刻爱上了这个名字:“帅啊!这个名字太帅了!一听就很有气势!”
莱姆斯也微笑着点头:“这个不错,很有我们的风格。”
彼得也连忙附和:“支持!”
眼看大势已定,利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就你们四个掠夺者……”
他顿了顿,开玩笑道。
“我就当守护者吧。”
他话音刚落,西里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凑近他,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那以后要好好守护我哦,守护者先生。”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利奥浑身一颤,他推开西里斯:“滚!”
西里斯得逞地哈哈大笑起来,詹姆和莱姆斯也忍俊不禁,连彼得都偷偷笑了。
最后,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五个少年来到了利奥家里。
管家先生已经从法国回来了,他如同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接利奥。
“欢迎回来,利奥少爷,以及各位先生。”
利奥看了看身边依旧兴奋未消的朋友们,又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想了想,对管家说:
“埃尔顿先生,安排一下,他们今晚住在这里。”
“当然,少爷。”管家微微躬身,没有任何异议。
詹姆、莱姆斯和彼得自然没有意见,能继续待在一起比各自回家有趣多了。
西里斯听到这个安排,心头莫名一跳。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利奥那张大床……
利奥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打破了幻想:
“想什么呢?我家房间多得是,你们一人一间还有多余的。”
西里斯瞬间蔫了下去,有些不甘心地瘪了瘪嘴。
“那怎么行!”
詹姆立刻大声抗议,他挥舞着手臂,一副“你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的表情。
“我们五个要一起!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夜,怎么能分开睡!我们五个得一起睡!”
利奥:“……”
他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詹姆这种能把任何不合理要求都说得理直气壮的能力。
西里斯在心里默默给詹姆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詹姆!
最终,在詹姆的坚持和西里斯支持的眼神下,利奥无奈地妥协了。
“好吧,那就都睡我房间。”
他揉了揉眉心。
于是,争夺睡觉位置的“战争”开始了。
利奥的房间很大,有一张足够宽敞的双人床,还有一张舒适的长沙发和几张看起来也很柔软的单人沙发椅。
“我要睡床!”詹姆第一个宣布。
“我也想睡床……”彼得小声附和。
莱姆斯温和地表示自己睡哪里都可以。
西里斯的目光则在床和那张熟悉的长沙发之间游移。
最终,经过一番毫无章法的争论和极其不正式的抽签,结果出炉:西里斯和詹姆“幸运”地抽中了沙发,而利奥、莱姆斯和彼得则占据了那张大床。
西里斯看着那张大床,又看了看那张他一年级暑假就睡过的长沙发,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某种奇异的宿命感。
他最终还是认命地走向了那张沙发。
夜晚彻底深沉下来。
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
玩了一整天的少年们体力消耗殆尽,几乎是在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詹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彼得蜷缩在床的一角,莱姆斯睡姿端正睡在中间,而利奥躺在床的右侧,闭着眼睛。
西里斯没有睡着。
他侧躺在沙发上,面朝着床的方向,目光落在利奥的位置上。
西里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利奥也没睡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床上的利奥轻轻地坐起身。
他没有看西里斯,只是穿着柔软的睡衣,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走到了靠窗的那片区域,在那张床前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就像一年级暑假的那个夜晚一样。
西里斯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有说话,也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沙发,走到利奥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利奥又起身,走到房间一角的小冰柜,拿出了两瓶冒着丝丝凉气的薄荷汽水,递了一瓶给西里斯。
西里斯接过,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也碰到了利奥微凉的手指。
两人默契地打开瓶盖,伴随着“嗤”的轻响,一股清新的薄荷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他们就这样并排坐着,背靠着沙发,面对着洒落月光的窗户,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凉的汽水。
没有人说话。
西里斯的目光扫过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再次悄然重合,指向了午夜。
他转过头,看向利奥的侧脸。
利奥也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
西里斯看着他的眼睛,展开一个无比温柔的微笑。
他举起手中的汽水瓶,用瓶身轻轻碰了碰利奥手中的瓶子,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然后,轻声说:
“生日快乐,利奥。”
利奥凝视着他,微微弯起嘴角,回应一个浅笑。
“谢谢,西里斯。”
在此刻,这个生日,终于完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