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同意道:“好啊,闲着也是闲着。走过去,还是?”
“开车吧。”梦瑶抢过话道。
“很远么?”江北抬起头向着整片平房区域眺望一圈,发现其实整个家属区并没有很大,两人站的位置几乎是整个家属区的中心,前前后后大概有个十几排房子,再往外就是通往厂区的便道。
梦瑶顿了顿开口道:“不远,只是......只是怕遇到熟人,还得说话。”
江北顿时理解了梦瑶的想法,于是开口道:“不然就不去了,反正老房子,也没什么人了吧。”
“嗯......可我想带你去,想让你看看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没事,现在估计要是我不说,很难会有人认出我来吧?”
江北附和的点了点头,其实江北也特别想去看看,没什么太过复杂的因素,似乎只是希望能参与到梦瑶的每一段经历当中。
两人上了车,大概开了二三十米的距离,梦瑶便让江北停车,接着梦瑶降下车窗,指着身边一个低矮的院子说道:“你看那边,那边就是我家,边上那家就是教我做毛毡娃娃的奶奶家,你看见前面那块儿空地了嘛,当年我妈就是把我的那些毛毡娃娃扔到那片垃圾场的,我就是在那儿,哭了一个晚上。”
梦瑶只是很平静的叙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平静的似乎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江北也不劝解,只是静静的听着梦瑶的讲述。
梦瑶看了看周边,似乎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便转身对着江北说道:“要不下车,去门口看看?”
江北点了点头,同时也看了看周边,周边偶尔有回头张望的,也不过可能是在羡慕一下这辆红色的大吉普。
说话间,梦瑶带着江北走到了自家老房子门前,院子里的矮墙也已经被风蚀的矮了一大截,最高的地方也就刚刚到梦瑶的腰间。
老房的院子大门两侧还贴着一副对联,本来应该红色的对联,现在也已经被太阳晒的发白,不过大概还能认出上面的字迹。江北猜想道,这或许就是刚刚黄叔叔所说的,去年梦瑶爸爸过来贴的对联。
梦瑶也发现了江北盯着对联的眼神,指着院子地上的那把扫帚开口道:“每年过年的时候,我爸都会来这个老房子里转悠转悠,拿着那把扫帚,象征性的扫一扫房子,然后贴好对联,不过看这个对联的样子,邱天他们应该没在过来过吧。”
“嗯......不过不是说,老人刚去世的头一年不贴对联吗,可能也过来扫了扫房什么的吧,毕竟这......”
梦瑶肯定的摇了摇头:“不会的,要是来的话,他们会把这个摘了的,毕竟,家里死人了,就算是去年的,也应该摘了吧。”
说完,梦瑶走到门边,轻轻的抬起手,摘下了两边的对联。
“行了,房我就不扫了,对联我算是替邱天他们摘下来了,假如真的有鬼魂的话,我爸的魂回到老房子里,也能欣慰一点儿吧,至少老邱家的人还能记得这边还有......”
梦瑶有些哽咽,转过身便扎进了江北怀里。
江北轻轻拍了拍梦瑶:“明天我陪你去叔叔的坟前看看吧?”
梦瑶点了点头:“嗯。”
答应过后,梦瑶起身,对着江北笑了笑道:“好啦,没事啦,咱们赶紧过去吧,估计阿姨都开始忙活上晚饭了。哎对了,一会儿路过的水果店在买点水果呗,还有,你不许和阿姨说我不会做饭,要不然该让人说了,还有还有,帮我问问,看看我的眼睛能不能上飞机,还有......”
“你自己问呗,你跟我妈比跟我都熟,你还......”
“那不行,我这是头一次去你家,再熟我也得表现的就装一些,你知道吗,就是,恬静!”
江北无奈道:“恬静,你?啧啧啧啧......”
“我怎么啦,我可跟你说江北,你别看我在你面前疯疯癫癫的,在陌生人面前可文静了。其实......”
“行了行了,不装了行不行?就是去认认门儿,装什么淑女,还有啊,我跟你说,我妈知道你不会做饭,不会就不会吗,我找老婆,又不是找厨子,为啥非得会做饭,会吃不就行了。不用装,在我这儿、在我家,你邱梦瑶就是邱梦瑶,什么都不用装!”
“是吗?嘿嘿,那我一进门,管你妈叫姐姐行不?啊,大外甥!”
“行啊,不过我觉得你保守了,叫啥姐姐啊,叫个妹妹,还显得我妈年轻。”
“你说的啊,那我一进门就叫了啊。”
“叫,不叫你是我孙女!”
“滚!不要脸了还,我是你祖宗!”
江北宠溺的搂过梦瑶:“行啦行啦,走吧祖宗?”
梦瑶做了个鬼脸:“哎,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呢,离这儿远吗?”
“不远,就在天泽路上,旁边的江南庭院。”江北指了个大概的方向
“江南庭院?”梦瑶重复了一遍
“知道?”江北问道
梦瑶摇了摇头:“不知道,天泽路在哪我都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吗,路痴,走一百多遍才能记住。江南庭院,好文雅的名字,几楼啊?”
“干嘛?”
“不干嘛啊,随便问问。”
“哦,三......三楼。”
“那挺好呀,三楼都不用电梯,要是咱家也住三楼的话,那次哪能把你累成那样啊,是不是?嘿嘿!”
“啊……是啊,对对对对……”江北没再多说话,狡黠的笑了一下。
......
……
一个多小时的后,江南庭院别墅区。
梦瑶站在别墅门口,抬起头向上望去:“江北,你管这个叫三楼啊?”
“昂,三楼吗,1、2、3,三楼,哦,地下还有一层……这算吗?”
“别跟你我装傻,这叫别墅!”
“啊!这叫别墅啊,哎呀呀呀呀,都说别墅别墅,这就叫别墅啊,啧啧啧……”
“江北,正常点!靠,怨不得你不知道人间疾苦呢,要是我从这种环境里长大,我也不知道人间疾苦!哼!”
“别自卑吗,其实我也是上了大学家里才换的房,这脱离人民群众也没几年。”
“滚滚滚滚,谁自卑了?就这别墅,你让我住晚上得把我吓死!我就配住那种小小的,小小的房间,最好是那种,一进门就是床,左右都能摸到墙,然后小被子一盖,床能把门挡的严严实实的,哎……要是有那种房间就好了,有那种房间,我晚上都敢听鬼故事睡觉了。”
江北想了想道:“还真有!”
“啊?哪啊?”梦瑶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