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在萧战指尖跳了跳，他话刚出口，地缝里的那股心跳猛地一卡，像被人掐住脖子断了气。
紧跟着，黑红的血雾从裂缝喷出来，不散，反倒往中间收，越聚越实，渐渐显出个人形。
通天剑尖一颤，横剑于身前，道：“这气息……不是血祭司。”
后土肩上鲜血仍在流淌，她抬手抹去，盯着那团雾，道：“它发生了变化。”
萧战瞳孔一缩。因果眼自动睁开，三道断裂的血线浮在眼前，原本连着犼、玄冥、烛龙残影的地方，现在缠着一股更深的黑气——那黑气像活的，顺着断口往回爬，在缝什么。
“不是它要放第四波。”萧战咬牙，“是它……早就在等了。”
话音没落，轰！
大地炸开，血雾翻涌如潮，一道黑袍身影踏步而出。不是走，是飘。每一步落下，空气都撕裂一声。黑袍猎猎，双目空洞，令人望之生畏，仿佛看一眼魂就会被抽离。
风伯抱住头，鼻血喷出。雨师跪地，手指抠进泥里，喉咙里呜咽，像野兽。
百里内，联军七窍渗血，有人昏死，有人撕自己皮肉，眼神全散了。
“噬魂……”通天低吼，剑柄攥得发白，“他在抽魂！”
萧战左臂黑气一窜，从肩冲到脖子，血管鼓得像绳。他闷哼，膝盖一弯，差点跪下。
“撑住！”他对自己吼，舌尖一咬，血腥味炸开，神识清醒一瞬。混沌青莲在识海旋转，莲叶张开，青光洒出，罩住他、通天、后土。
可光太小。
外面，战士成片倒下，魂像被无形的手拽着，往罗喉飘。魂光一近他，就被吞进黑袍，连灰都不剩。
“再这样，不用打，先没了。”通天怒吼，青萍剑斩出三道剑气，想断吸力。剑气撞上黑雾，沉了。
萧战闭眼，神识沉入青莲。
【混沌青莲签到系统】
【今日签到地点：幽冥血海边缘（高危）】
【奖励：先天一气（精纯能量，可缓血脉侵蚀）】
【任务：正面扛魔祖罗喉，保联军魂不散（限时：三息内启动）】
没时间躲。任务一出，他就知道躲不了。
“来！”他低吼，右手按胸口，引动先天一气。一股温力从丹田冲上，顺着经脉走，硬把左臂黑气压回肘部。
“青莲——护魂！”
双掌一推，青光如网，铺开十里。那些快离体的魂光被网住，钉在原地。联军一个激灵，醒了，人人脸色白，冷汗直冒。
“谢了……”风伯喘着，拄旗站起。
罗喉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钻进每个人脑子：“蝼蚁。”
他抬手，五指一抓。
空中凝出百道血矛，矛尖皆指向萧战。
“你眼里的因果，是我的棋路。”他冷笑，“以为斩了线就赢了？我本就是因。”
血矛破空，直刺萧战神魂。
萧战瞳孔猛缩。因果眼看清了——每根血矛连着一条因果线，另一头，竟系在他左臂的黑气上！
“它借我的伤当引子！”他瞬间明白。
闪不了。
双手结印，盘古血脉爆发，一拳砸地。
“混沌开天诀——镇！”
轰隆！
八卦纹从拳下炸开，青莲力混着盘古血冲天而起。青光柱撞上血矛，炸裂，气浪掀飞十丈碎石。
罗喉站着，不动。黑袍猎猎，嘴角咧开：“就这点力？你也配叫变数？”
他抬脚，一步跨百丈，出现在高岩上空。黑气如潮，压得岩石崩裂。
“我给你看什么叫因——”
一掌按下。
天地变色。
不是风，不是雷，是空间在塌。所有光被吸走，只剩他掌心那团黑涡。联军抱头惨叫，通天单膝跪地。
后土想冲，刚动一步，肩伤炸裂，血喷。
萧战咬牙，左臂黑气再涨，快扑到心口。他知道撑不久，可不能退。
“你不是要因吗？”他抬头，嘴角咧，带血，“那我给你个新的因！”
猛然跃起，青莲悬头顶，双手结印，混沌开天诀催到极致。
“老子给的阵基，三清炼的气，盘古留的血——全给我炸！”
青光冲天，混着盘古血成螺旋光柱，直轰罗喉掌心。
两掌对撞。
无声。
下一瞬，百里虚空塌陷，风暴炸开，魔雾震散三息。冲击波扫过，碎石如雨，大地裂出深沟。
罗喉退了半步。
黑袍裂一角。
他低头看掌心，一道青痕，正消。
“有意思。”他抬眼，盯萧战，“你体内的东西……不止盘古血。”
萧战落地，膝盖一软，差点倒。通天冲上来扶。
“还能打？”通天问。
“打不死。”萧战抹嘴角血，“但能拖。”
他抬手，指尖青光微闪。因果眼还在转，罗喉身上缠满血线，每条通向未知。最粗那根，连着血海底。
“他在借血海养魔体。”萧战低声道，“海不枯，他就杀不灭。”
“那就断海。”后土站他身边，肩上血流，手握战印，眼神没退。
“你信我？”萧战看她。
“我不信你。”后土盯着他，“但我信这一战。”
通天咧嘴，剑尖指天：“兄弟，我信你。”
萧战没说话。他抬头，看罗喉。
罗喉在半空，黑袍重新猎猎，像刚才那一击没发生。
“你挡了一次。”他声音低，“下次，你的魂，归我。”
萧战握紧拳，青光在掌心跳。
“你来啊。”
罗喉抬手，黑气再聚。
就在这时——
地底一声闷响。
不是心跳。
是某种东西……碎了。
罗喉动作一滞，低头看裂缝。
萧战瞳孔一缩。
因果眼里，那根连血海底的主因果线，抖了一下。
然后——
断了半截。
“怎么回事？”通天察觉。
萧战没答。他感觉，青莲在识海轻轻一震，像……呼应了什么。
罗喉缓缓抬头，眼神第一次动了。
“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萧战冷笑：“我动的，从来都是你想不到的。”
罗喉沉默一瞬，忽然笑了。
“好。那就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疯。”
双掌一合，黑气凝成虚影长枪，枪尖对准萧战。
“这一枪，送你下幽冥。”
萧战咬牙，青莲再转，盘古血沸腾。
“来啊。”
通天横剑，后土结印，联军残部缓缓站起。
枪未出，风已裂。
萧战盯着枪尖，忽然低声道：“通天。”
“嗯？”
“待会儿我倒下，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