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靠在墙边，手指还搭在盘古幡碎片上。通道外彻底没了动静，那人走了，阵法也没重启。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莲瓣，冰凉的，如一块冷玉。
“你不主动融我，那我便主动纳你。”
他咬破指尖，血滴在莲瓣上。刚碰着，那东西猛地一震，青光炸开，把他整条胳膊都裹住了。
一股热流顺着手指往里冲，直奔脑子。
他想甩手，身体却动不了。不是被压住，是体内有东西在叫，像是认亲。
“这是……？”
话没说完，胸口就烧了起来。不是疼，是烫，像有火在骨头缝里跑。
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全是影子——天裂了，斧子劈下来，一群人站在山巅吼什么，听不清。
五脏六腑像被人攥着拧了一圈。他牙关咬紧，额头汗往下淌。
“撑住……别散……”
他心里默念《九转玄功》第一层的口诀，灵气在经脉里乱撞，勉强护住心口。
皮肤开始发红，接着变金，裂了几道口子，又自己合上。
他知道，那是铜皮铁骨在撑。
“来就来吧，看谁先倒。”
他闭眼，不再拦着那股劲。识海里那些影子还在闪，但他不躲了。
“要是命里该挨这一下，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有多重。”
念头落下的瞬间，脑子里的乱流停了。
头顶三寸，浮出一朵虚影莲花，青色的，一片一片张开。每片上面都有刻进去般的纹路。
中间一点金光，就在他天灵盖上方晃着。
他能感觉到，那是他的血在动。
莲瓣已经不见了，全进了身体。
“成了？”
他喘了口气，睁开眼。
屋里还是黑的，玉台静静立着，灰蒙蒙的。
可他不一样了。耳朵更灵，连墙上石粉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呼吸慢得几乎感觉不到，但每一口都像灌进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水银，沉甸甸的。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
忽然，脑子里多了点东西。
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是一种……感应。
他一想，就知道密室外地底下，埋着一具尸骨。干了，只剩一层皮包着架子，魂没走远，在原地打转。
“这是……？”
他试着把神识探出去一点。
那一瞬，他“看”到了那具尸体生前最后的画面——伸手抓门框，嘴里喊着什么，眼睛瞪着天花板，然后断气。
再下一秒，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魂在哪条线上飘，差一步就能入轮回，却被卡住了。
“轮回……掌控？”
他猛地收回神识，冷汗从后脖颈滑下去。
这不是攻击术，是碰法则的玩意儿。用不好，反噬能把自己撕了。
他坐回墙角，盘腿，双手放膝盖上。
深吸一口气，把那股新来的力量往下压，塞进丹田。跟混沌青莲的气息混在一起，慢慢转。
体内的血一层层亮起来，像井水被搅动，底下有光浮上来。
系统在这时候响了：【盘古血脉觉醒进度+15%】
【当前层级：一层圆满】
【解锁神通：轮回掌控（初级）】
他睁眼，掌心还留着一丝灰雾，轻轻一握，散了。
“原来这样。”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刚烙上去般的印子。
外面还是静的，没人来，也没启动阵法。
他没急着动，继续调息。刚觉醒的东西不稳，现在出去就是找死。
他闭着眼，耳朵听着通道方向。
忽然，怀里传来一阵震动，不是莲瓣，是系统发出的。
【检测到稳定状态，每日签到地点已确认：北渊葬神谷遗迹密室】
【是否立即签到？】
他愣了下。
“这地方还能签？”
他没多想，在心里说：“签。”
【签到成功】
【获得：先天功法《九转玄功》第二层】
【提示：修炼后可提升肉身抗性与灵气运转速度】
他睁眼，嘴角扬了扬。
“赚了。”
他立马开始练。第二层比第一层难，经脉得重新拓一遍，疼得他手指抽筋。
但他没停。越是疼，越说明有用。
半个时辰后，身上冒黑油，臭得他自己都皱眉。
“排出来了。”
他抹了把脸，知道是体内的浊气被逼出来了。
这时候，脑子里又闪过那个枯骨的画面。
他想了想，再次放出一丝轮回之力，只探了一点点。
那魂还在原地晃。
他不动声色，用新学的法子轻轻推了一下。
不是拉，也不是送，是拨。
就像钟摆偏了一度，轻轻一碰，它自己就荡出去了。
下一秒，那魂不见了。
他知道，它进轮回了。
“原来这才是用法。”
他收手，心里踏实了些。
这神通不杀人，不伤人，但它能改一线生机。别人卡住的命，他能松一下绳。
当然，也能勒紧。
他低头看手，喃喃：“以后别随便碰我兄弟，不然……我不光砍你头，我还让你死了都不得安生。”
外面风声忽起，吹得通道口沙沙响。
他抬头看了一眼，没动。
他知道刚才那一推，可能惊动了什么。但这地方的阵法没反应，说明没超限。
他还在安全线内。
他又试了试铜皮铁骨，捏了下手臂，硬得像铁。
“现在就算那怪物回来，我也能扛两下。”
他靠着墙，继续运功。
体内的血越来越热，但不再胀痛，反而像河流找到了河道，稳稳往前走。
他能感觉到，一层圆满不是终点。还有二层、三层……一直到十二祖巫那种 level。
但现在，他只想等外面的人再来一次。
上次他说“我是拿了宝贝还敢当面骂你的那种”，不是逞狠。
他是真不怕了。
以前是靠系统苟，现在是他自己强。
他睁开眼，盯着通道入口。
“你不是说等阵法重启，谁都别想出来吗？”
他冷笑，“那你倒是启一个给我看看。”
没人回答。
他也不指望有人答。
他只是在等。
等一个机会，把之前欠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抬手，把左手黑纹擦了擦。那道印记淡得快看不见了。
“再过几天，我就站起来了。”
他闭眼，呼吸又沉下去。
忽然，胸口一跳。
不是心跳，是那个盘古印记在发热。
他睁开眼，没慌。
他知道，这是血脉在适应新力量。
他把手按在玉台上，缓缓输入一丝灵气。
玉台没反应。
但他感应到了，地下有东西在动。不是活物，是阵眼。
刚才他融合莲瓣的时候，震了一下机关。虽然没爆，但松了扣。
“难怪那人没回来。”
“他怕了。”
“他知道这里面变了。”
他收回手，笑了下。
“怕就好办。”
他重新盘坐，继续炼化《九转玄功》第二层。
筋骨噼啪作响，像竹节一节节炸开。
他忍着疼，一句没吭。
等到全身都泛起金光，连发根都在颤时，他才停下。
睁眼。
视线比之前清晰十倍。墙上一道裂痕，他能看清里面嵌着碎骨渣。
他站起身，活动肩颈。
“差不多了。”
他看向通道。
“你现在不来，我就出去找你。”
他往前走了一步。
脚刚落地，头顶的石缝突然漏下一缕光。
照在他脸上。
他没抬头。
只是低声说：
“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