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
血从右肩往下流，滴在焦黑的土上，冒起一缕缕白烟。
他喘着气，眼睛闭着。
脑子里全是那道光——混沌色的，一闪就没了。
他知道那是关键。
不是触手，不是黑雾，是那一下闪动。
他咬破手指，把血抹在眉心。
“再来。”
话刚出口，眼睛猛地睁开。
银白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天上。
黑雾还在转，漩涡越缩越小，中心那个点快要塌了。
他知道，吞噬者要拼命了。
可他也等到了机会。
“系统。”他在心里喊。
【任务更新：锁定鸿蒙吞噬者核心运转规律，并在下一闪烁间隙击破其防御屏障——进行中】
【当前状态：因果律感知强化生效中，预判窗口提升两成】
身体里那股暖流还在，青莲的光微微颤着，但比刚才稳了些。
他慢慢站起身，双腿发抖，骨头像是裂开了一样。
但他没管。
左手按住胸口，盘古血脉一层层往上升。
体内的血开始发烫，经脉像被火烤着。
十二道影子在他背后闪了一下，又消失。
“我不是天选之人，也不是别人的棋子！”
头顶青莲飞起，转得越来越快。
十字光刃再次成型，这次不冲触手，也不砍黑雾。
他对准的是空中一个看不见的点。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他知道，那是折叠时空的节点。
“去！”
光刃劈下。
空间“咔”地裂开一道缝。
后面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浮在半空。
球面上全是裂纹，符文与咒印交错。
每一道都在跳动，发出低沉的声音。
咚、咚、咚。
像心跳。
“原来藏在这儿。”他说。
脚下一蹬，整个人冲上去。
风刮在脸上。
还没靠近，一股压力就压下来，差点让他摔下去。
他抬手，青莲挡在前面。
光罩撑开，硬扛着往前飞。
球体周围的空间扭曲着，攻击打过去都会弹回来。
他试过用斧影砸，反震得手臂发麻。
“不行……直接打不进去。”
他退回来，悬在远处。
呼吸越来越重。
伤太深了，血止不住。
他低头看手，指尖都在发白。
“再快一点……再准一点。”
他闭眼，因果洞察全开。
眼前不再是触手的轨迹，而是那一道混沌色的光。
它出现的时间很短，位置也乱跳。
但每次出现前，球体的裂纹会先暗一下。
然后心跳停半息。
就是这半息。
防御重启前的空档。
“找到了。”
他睁开眼，嘴角咧了一下。
“你躲不了。”
双手抬起，青莲回到胸前，缓缓旋转。
他把所有东西都灌进去——剩下的血脉之力、签到攒下的本源、还有那天帝权柄觉醒时留下的残力。
青莲光芒暴涨。
虚幻巨斧重新凝聚，比之前更大，更沉。
斧刃上缠着血丝，像是活的一样。
“第三式……”他声音很低，“该结束了。”
天上漩涡越转越急，黑雾疯狂收缩。
吞噬者知道他要动手了。
所有触手回撤，层层叠叠裹住球体。
空间开始震动，法则乱成一团。
萧战不动。
他就悬在那儿，举着斧，等着。
等那一次心跳停下。
时间仿佛变慢了。
风吹不动，火不燃，连血滴下来都停在半空。
终于。
球体上的裂纹一暗。心跳声停了半息。
就是现在！
他冲出去，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
斧影落下，无声无息。
却撕开了万界规则。
黑球剧烈颤抖，表面符文崩解，裂缝迅速蔓延。
“轰！”
一声巨响，球体炸开。
碎片四散，化作黑灰飘落。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团幽暗的核心，浮在空中。
浮动着一张脸，不是人脸，是无数张脸拼起来的。
全是被它吞掉的灵魂。
它们在挣扎，在哀嚎。
可出不了声。
萧战停在半空，离核心只有三丈。
斧还在手里，光已经暗了大半。
他全身都在抖，伤口裂得更深，血顺着胳膊流到指尖。
滴答。
一滴血落在斧刃上，被吸了进去。
他没擦，也没动。
就那么看着那团核心。
“你吃了那么多世界。”他说，“以为没人能看见你？”
核心微微颤动，那张脸眨了一下眼。
没有表情，只有无尽的黑暗。
“你怕死。”萧战笑了下，“不然不会藏这么久。”
他举起斧，对准核心。
“这一斧。”他声音很轻，“为那些没名字的人。”
核心突然动了。
表面的脸全部扭曲，嘴巴张开，像是要吼。
可没声音。
下一秒，裂纹又开始亮起。
防御要重启了。
萧战知道，只剩半息。
他没急着劈。
反而把手放下。
斧悬在身边。
他盯着那团核心，眼神越来越冷。
“上次你说我活不过今天。”他说，“你还记得吗？”
核心不动了。
像是在听。
“你说我是蝼蚁，说我改变不了什么。”他往前漂了一步，“可我现在站在这儿，你却只能躲在里面。”
他又走一步。
两丈距离。
“你不是秩序。”他说，“你是垃圾堆里的虫子，靠吃尸体活到现在。”
第三步。
一丈。
核心周围的黑气开始涌动，要形成新的屏障。
可还没成。
那半息还没过去。
萧战抬手。
青莲化斧，握在手中。
“老子不管你是谁。”他说，“今天，你得死。”
他举起斧，高过头顶。
全身的力气都压上去。
血脉烧到最后，骨头咯吱作响。
他知道这一下劈下去，自己可能也撑不住。
但他不在乎。
“来啊。”他说。
风卷起他的衣服。
断崖边的石头一块块碎掉，往下落。
他脚下的空间开始裂开。
可他没退。
“第三式——”
他吼出来。
斧影落下前，他看见核心那张脸眨了一下。
停顿。
时间凝固了一瞬。
他嘴角扬起。
“这次……轮到我了。”